最后师祖闭关前还是桃李满园人丁兴旺,出关后峰头就只剩自己和看门的老狗了。

总之修士们拜师,师父们带徒弟的手法,就很随缘。

讲究的就是一个顿悟,缘分,运气。

可能碰到个别比较暴躁的,还十分考验耐揍程度。

这就让很多弟子对唐道友的小册子需求水涨船高,供不应求。

师弟看了唐道友的小册子后,仿佛当真听到了仙尊是如何和蔼可亲地与自己耐心对坐论道,不光大为感动,甚至还有所领悟,这一回,就是为了找些能够给自己开解困惑的典籍,才恰好和唐道友一同前来。

结果看到唐道友看书看得如此悲愤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该不该打扰。

思考一番,到底还是觉得对方看书看得如此出神,自己不好干扰,最后也抱着自己选来的几本书,寻了个空处坐下,仔细翻阅。

唐锦完全没注意那位师弟来了又走,他满心都是刚才看到的内容,深觉无法接受。美强惨固然能够万众瞩目容易勾起疼惜偏爱,可他宁愿沈侑雪今后都安稳顺遂。那些故事看多了他甚至有些呼吸不畅,几次感觉胸口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耳朵里都是咕咚咕咚费劲吞咽的声音,靠着这样才勉强保持镇定,从那种惨绝人寰的描述中脱离出来。

起初他想,剑修这么强,自己不要多虑。

后来,他把不小心翻烂的书狠狠拍在桌面,想着,自己就是他徒弟,就是那个最大的隐患,只要自己没有那种糟糕念头,剑修就已经赢过全小说界里被徒弟撅屁股、被徒弟杀、被徒弟囚禁、被徒弟背叛、跟徒弟你死我活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师尊。

半夜里,他睡到一半突然醒了过来。

身边,剑修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从早到晚不是练剑便是打坐,即便是累了也不过是用手撑着额头靠在桌上闭眼假寐数息,便又清醒,好像永远不会疲累。

沈侑雪就躺在他身边,如今也会抱着他同床共枕,安眠片刻。只因为过去唐锦说过喜欢他原本的发色,入睡时常常散了遮掩的灵力,如雪般银光皎皎的白发散落满床,摸起来的手感像水,也像绸缎。

一开始唐锦醒了,他也会很警觉地醒过来,后来渐渐地,只是抱着对方,或者是牵着衣角,知晓了徒弟的气息就在身边,只要这气息不脱手,便仍安眠。睡脸看起来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烦恼。

唐锦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半夜不睡觉,盯着剑修睡觉的样子看了半天,知道对方对视线很敏感,怕看久了把人看醒,又磨磨蹭蹭地挪开视线。

他大爷的。

社畜几百年没发过脾气,这次却三更半夜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他十分暴躁地想,如果沈侑雪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但如果有谁敢对这人出手,他一定把不法之徒豆沙了。

做了至少二十年良好守法好市民,在地铁捡到钱包会交给警察、深夜下班要是开车也不打远光、连炖鸡都是买超市里处理好了的三黄鸡的社畜,头一回,真的动了杀心。

炉鼎什么的都无关紧要,他在意的是这个人。

倘若有人对自己的道侣出手,他必然会……千方百计,斩草除根,血债血偿。

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想法的那一刻,他想到了还未见面的老弟,惆怅之余却还是没有动摇。只是莫名有些冷了,又不知道这种心境的变化该如何解释。

他纠结了一会儿老弟如果寄掉的时候是卧底,那肯定还是警察,自己万一当真杀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弟弟。

又想到好像当仙尊的大多都是白莲花,什么心怀苍生献身天下,剑修当初会杀了登徒子是因为他那时修的无情道,让他破道无异于要他的命,是以牙还牙。可现在剑修不是无情道了,自己如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