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掐着点,在晚上剑修回来前,疯狂揉了会儿眼角,把眼睛揉红。嗯,不错,稍微有那么点意思了。非常拙劣的引诱手段,也不知道有没有效,自我评估了一会儿,他实在是不抱什么期望。

要是不行就强推。

反正这事儿他也没少干。

今日也不例外,剑修早早地回来。入了夜,太忘峰上便只有两人。

虽说不算有说有笑,却也很和睦地吃完了饭。有剑修这么个饭搭子确实很不错。不想说话时他便不开口,安安静静地吃,若起了兴致说些什么,又不会太过冷场。虽说即便在谈话,多半还是唐锦说的话更多些。

有时谈论到些唐锦不太清楚的事物,沈侑雪便耐心说明清楚,才含蓄地谈几句,往往过了好几天才让人反应过来,他是在指点迷津。

饭后,唐锦随手拿了本书休息会儿,等剑修收拾好。

他原本想要跟着看看有没有机会,不过自从渡劫前死里逃生之后,剑修每每出门就设个结界,他根本出不去,靠近门边就被无形的力量柔软地推回去。明明自己梦里只顾着看破心魔,根本不记得什么生死一线,剑修仍旧一丝不苟,日日出门前都要叮嘱他好好留在这里。就像发小以前出门前总要检查一下猫有没有好好地关在家里,有那么一瞬间唐锦都产生了“莫非在他眼中我的智力水平和猫狗持平”的疑惑。

既然出不去,索性看看书。

看了两页发现是剑修看到一半的道经,他苦思片刻,悄悄放下,从枕边换了本话本。换了话本也还是静不了心,总觉得墙上映着的烛火有些晃眼。

虽说入了夜,却还没到休息的时候,沈侑雪习惯了睡前练剑,练完了再去寒潭,现下处理好了杂务,无事可做,回来坐在床边,仍旧像此前一样找本书打发打发时间。此前看了半卷的道经被合上放在了一旁,他目光扫过唐锦手上的话本,犹豫了片刻,另外找了本剑谱。

各自看书,屋子里一时间便静了下来。

手里的话本正写到精彩处,月黑风高,昆仑之巅,十年之约,神偷和琴圣如约而至,一番比试,了结仇怨,也分出高下。唐锦原本只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末尾,最后一页仍旧没有写到结局,留待下回分解。y一个多时辰过去,唐锦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才想起来该干正事,赶紧色诱一下。

虽说这正事也不是很正经。

可这种总机会千载难逢,要是再不试试,等下药效过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他放下了书,偷偷地觑了那边正在看书的人。

剑修手中的那卷剑谱边缘有些旧,手写的字体笔锋轻捷,看久了就忍不住在脑海中推演这一笔如何运笔悬腕,走势轻重。纸张沙沙翻动,像风在吹,灯火映照出影子,在夹页间轻盈地收拢。

对某人感到厌烦的话光是存在就会不爽。

可喜欢某个存在,却会让有关的一切都变得让人坐立不安。平日里厌倦的短信提示到了发薪日就格外令人在意,因为某间好吃的小吃店一旦想起那条街都会觉得温暖,大抵都是这个原因。

以往工作时都是一个人生活,虽然后来与沈侑雪住惯了五年,形影不离,这段日子谢掌门常常来监督沈师兄去处理些公事,紫薇峰虽然仍旧人来人往的热闹,唐锦本该没什么大惊小怪,却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仿佛这几年里培育了某种因为距离而产生的温柔,即便是拉近距离,或者是稍微远些,都不会破坏这种安心感。

剑修又翻过一页。

手腕无意识地一点一顿,像是在描绘路数招式,全心全意都是剑诀剑势,沉浸在剑谱里时,眸中偶尔露出锐利的冰冷眼神,垂下的衣袖月华流照。唐锦看着他的侧脸,被那眼神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