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也猜得到。他们两个,我最了解。”

妙月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没事,还没人赶你走。你家里人净拖累你,从来没见他们来过信问候你。”

“泥菩萨过水,自身难保。再通信,就更显得执迷不悟。”

妙月安慰他:“没人要你当老师,你给我当老师。你教我初中文化,我给你烤红薯吃,怎么样?”

中午的那点时间,屋子里亮堂堂的,兰提用土疙瘩在石板上写了一首诗,妙月跟着他念。她其实念过这首诗,她几乎倒背如流,她只是不认识它们而已,都是老朋友了。

妙月学得很认真,兰提也教得很认真,教课间隙,妙月渐渐知道了他的不少往事。原来他没有奶妈给他吹烫稀饭,他们家有个保姆大姐不假,但做菜很辣,他妈妈老跟这保姆吵架,可保姆是爸爸的亲戚,怎么都吵不走,菜还是一样辣。某种意义上,他爸爸才是倔驴,还是不体谅人的倔驴。

教了诗,还教算术。妙月能算清自己的工分,但算不清谷仓里能放多少粮食,要买多少饲料才养得活两头羊。兰提教得很实用,他说他原来也不会算,他来了以后自己留心的。他说的时候有点开心,他开心起来,妙月就想亲他一口。

教课的时候,兰提离妙月很近,他的气息吹拂着妙月的脖子,不讨厌,但是痒痒的。妙月用新鲜的杨柳枝在门上默书,植物的汁液写出来的字效果不好,妙月却写得认真。

静谧的春日午后,有人闯进了他们的院子。原来是小李觉得妙月最近不当刺头不对劲,肯定是姓兰的蛊惑人心,两个人在院子里搞反动。他纠集了人马就要捉拿二人。

可是门上没有别的东西,是大家都背过的诗歌,大家一块学习过的,且是翻来覆去学习过的诗,

妙月懒洋洋地靠在门上,一点也不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