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瓮彩笑了,阿彩一笑,眼睛也会笑:“可能是吧。也许这里曾经住过哪位大侠,他是某个门派开宗立派的人物,又或者他心存救济天下苍生的壮志,又也许他只是个老顽童。”
妙月继续带着往前走,阿彩轻轻松开了她的手,两个人并肩前行。
妙月感慨道:“阿彩和我的一个师妹很像,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幻想。”
李瓮彩背着手:“在南理的时候,家里只有父亲和我,南理常常几十里不见人烟,更没有市集,我只能对着一丛丛的蘑菇自言自语。一下雨,房梁下,墙壁上,就会长出很多很多蘑菇,有的可以吃,有的不能。有时候蘑菇下锅了,我还能认出来,是哪一丛听过我的故事。”
“那好像很寂寞……”妙月忍不住低头看这个美丽灵慧的姑娘。
“好像也有人听过我的故事……”阿彩的声音渐渐缥缈起来,她轻声道,“他好像听我讲了很久很久,不仅仅是蘑菇,还有房梁和墙壁,奇怪,好像也讲过干燥的房梁墙壁,结着蜘蛛网,挂着花鸟画人物画,太阳晒进屋子里,就知道又要去晒衣服了……南理不是这样的……”
妙月皱了皱眉,阿彩说话的声音温柔又轻细,讲着讲着她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的意识朦朦胧胧,可她又不是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
兰提昨天说了她的猜想,妙月很想验证,还让他去联系阿公帮忙,可是此时此刻,她心有不忍,阿彩不是个坏孩子,她即使看上去忘却了她和妙月建立的短暂友谊,也最大可能地释放善意。妙月不忍心再验证他们的猜想。
前方道路逐渐逼仄,看不到一点光了,妙月手里的油灯也顶不住多长时间,妙月摇头:“走错了,不是这条路。”
“早知道,该走别的路。”阿彩无意识呢喃道。
妙月低头思索刚刚的道路,阿彩却霍然抬起头:“前面有个亮闪闪的东西,是不是玉器碎片?涂了荧粉吗?”
两个人蹲下身,阿彩摘下自己的披肩,想要将玉器碎片放了进去。妙月看她捡,也解下自己宽大袍子,只留下短褂。妙月不甚怕毒,她有毒老培养,寻常毒药对她无作用,她匆忙拦下要赤手拿碎片的阿彩:“小心!玉器很难在幽暗的环境里散发出这样的光芒,肯定是经过加工的,说不定上面有毒。
阿彩惊讶地看着她,她茫然不解地看着妙月。
妙月慌了:“你怎么不信呀,我刚刚看到了一只小壁虎,不信拿它做个试验。”
“放过那只小壁虎吧。”阿彩为难又感激地笑着,“我只是惊讶,应姑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庄主大人很讨厌你。”
妙月心想,因为你是阿彩啊,你是来自南理的阿彩,一路跳舞北上,和父亲相依为命,无门无派,却努力聪慧,不卑不亢,是妙月在青衿试上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没有惊心动魄的相遇,一切就像幻想中猫菇镇的天气,润物细无声。
妙月捏了捏自己的耳坠,此时此刻,她无话可说,阿彩也不再追问了,她神色黯然。
两个人走错了路,原路折返,换了另一条甬道往前走,刚转了个弯,妙月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眼前的密室很宽阔,摆了几个不知道多久前的木架子,木架旁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白骨。
妙月蹲下身查看他们的情况:“是真的……”
李瓮彩看着白骨下爬出来的小虫子:“似乎是蛊祸。这些人是囚犯吗?”
妙月观察着四周情况,角落里人影一闪而过,妙月皱眉:“不像是。应该是工匠,你看他们旁还有铁锤,虽然锈迹斑斑,有点难辨认了。这些木架也是不曾完工的书架。你看,这里还有一把断剑,一把刀柄,我猜想,是两个江湖人在此斗殴,伤害了无辜的工匠。”
“这些工匠,一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