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重新做回了父母的儿子。”

作为当年远赴非洲的科研夫妇独留在外的遗子,他可以借此跻身速道,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同样,那溅满污点的抽苗青春里,“瘾君子”、“盗猎分子”,随便哪一个名字都能将他轻易摁进地下,连带牺牲多年的英雄夫妇,再无翻身的余地。

对假借救助之名的野象谷同仇敌忾的情绪助长了倾向于他的舆论形式,但人不会总被幸运眷顾。

“我退出了东非野生动物保护协会。”

那片土地上,经由男人动用一切势力抹去的,是他十多年来的全部努力。

于屹捏着烟盒掏出来,叼了根在嘴上,反手去摸打火机。

他问cites:“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象懵懂地甩了甩头。

“这意味着、我可能马上要被这里…”他点着土地,做了个向外掸扫的手势:“扫地出门了。”

没了这层身份,基地不会当真留他。

沈枝…乐见其成,怕是乐意、非常。

男人轻轻牵了一下嘴角,拨滑了火机。

“簌”地一声,黑暗里跃出团暖色的光。

他咬着烟凑近,眼角余光却瞥到角落里的一折影子。

握着打火机的手一抖,险些撞上cites。

胎毛!

烫!

小象捂着头,象鼻呼呼着差点被烧点的头皮,欲哭无泪地离得远了些。

那折影子终于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于屹。”

那是一只蜉蝣质问寻找火光的飞蛾,纵然反对声切切,但飞蛾只说

这世上不存在毫无痛苦的美丽。是火光太温柔,让我难以自拔地扑过去。

“我在。”

0159 你还愿意要我吗?

沈枝再小一点,连字都没认识几个的时候。偏爱盘在父母膝上追每晚八点档的电视剧。

当地人爱用切得碎碎的青菜煮粥给小儿吃,上面铺一层脆肉松,吹凉了往嘴里送。

沈枝专注着连续剧,勺子老往脸蛋儿上捅,一顿饭下来,两边颊上都绷紧了干涸凝固的粥汤。

母亲笑着拿湿毛巾给她抹:“这么好看?这么小能看懂什么哦?”

沈枝不服气地指着屏幕:“能看懂啊!这个是好人,这个是坏人…那个也是坏人。”

小孩的世界单纯,她看不懂其中弯绕,只觉得世界不是白的便是黑的,不是好人、便是坏人。

譬如父亲最爱看的缉毒剧。她那么小,总是一眼能找着卧底

眼里总是闪过恻隐之心的。

一脸正气、低眉顺目的。

制作方只恨怕观众看不懂,一股脑儿把全部关键信息扒吐出来,嚼碎了喂嘴里,忧心吊上个十来集,最后再以英雄落幕升华至高主题。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于屹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除却那些无法摆出公正评判的手段而言,他整个人邪得仿佛能与黑市完全相融。

在自己闯入之前,男人全然没留下把柄,一句“谨慎”不足概之。

这样的人,心思缜密而狠辣,轻易不斩断后路

但如今前有悬崖、后路尽失。

这算什么?

蠢吗?

于屹挨了这一句骂,笑容却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需要考虑后路。”

批准加入中国国籍的申请人,本该在审批后持有6个月的时间办妥国外的一切手续。于屹却整个囫囵了个个儿,先是将东非的扔了,这头审批走了还没两天

这般不要命的,往小了说送回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