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雨也在飘落,他怕得两排牙齿乱敲,骂了一声不雅之语,重新把寻过的地方再寻一回,当然,那处小林也去了。

重新到林中,柳香薷睡得正香,不知不觉变成了人,蜷成一团躺在泥地里。商华见心心念念的人儿躺在地上,喊了一声香儿飞奔过去,将人抱在怀里一呼二呼的:“香儿,香儿,醒醒。”

商华的声音太大,柳香薷被吵醒,见到是那张狗贼的脸,气呼呼别过脸去,梗脖子,不作搭理。商华上下审视了一番,没有受伤的地方,心才慢慢定下,道:“今日是我错了,香儿莫恼了,我给你赔不是。”

“夫君没错,是香儿自作多情,从头到尾,都是香儿自作多情,香儿明日就自己回家,夫君一个人去考功名吧。”柳香薷还是一副不凉不酸的态度,推开商华自己走回顿地。

次日,柳香薷真当收拾了行李要回家,商华百般挽留才让她此意绝了。但自从吵了口,柳香薷隔几天就会来个一觉不醒,不睡满三四日,眼皮子死也不会睁开。

商华哄了许久,也无用,柳香薷才不管谁筋疼,到后来还不肯与他同床共枕。

让人苦恼。

出远门前商母对商华说:“我儿,如今你不再是一人,不能再做不顶用的人了,为了娘子今回必要脱白袷而归。”

起初商华听了这话无感,不过与娘子相处了小半个月,看着娇滴滴的人儿亲劳玉手洗衣裳,亲劳玉手做饭,心里滋味不甜。

你看看别人家的娘子,头戴珠宝,身穿绸缎,与其它娘子游湖赏花,这样一比较,心里便微有苦涩。

他商华的娘子怎沦落到时不时要吃苦的地步,这就罢了,还凶她。

商华自誓要考到功名,只是像柳香薷一睡就睡三四天,照这情形,走个一年也走不到京城。

箱笼里的什么四书五经,商华早已经记得滚瓜烂熟,背在身上不过做个样子。他想了想,把箱笼里的书全卖了,权当卸重,把肩膀和腰背留给娘子用。

他决定背娘子进京考试。

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了本该留在家里的黄胖,不消想,定然是柳香薷偷的。他拿着黄胖去对质:“这是什么?”

柳香薷做的坏事被揭穿,心半点不虚,道:“关你什么事儿。这是黄胖,你眼神是看书看多了,视物模糊不清吗。”

“我记得当日我拿出来了,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吵嘴之后柳香薷不曾再叫过她夫君,安静得过分。商华有意去逗她,故作沉思,自问自答,“或许是它自己走进包袱里的,你看它有脚,应该是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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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眠柳】三眠柳

柳香薷气早就消了,可偏偏拉不下脸来,于是淡不济回道:“脚长来不走的话,拿来干嘛?”

“乖乖香儿说的对。”商华故意迎合她的言语。

闹了数来天,柳香薷至矣尽矣地闹够了脾气,到了夜间拦腰抱住商华扯娇:“香儿数三声,夫君说句好话哄哄香儿,香儿就原谅夫君,若不哄,香儿就不吃饭,饿死自己。”

她一边数数,一边竖起指头,数到二,商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

狠话放出来了,商华不给面子,而柳香薷不想饿死,迟迟不竖起第三根手指,延捱时辰。她委屈不胜,眼泪涌出眼眶,开始撒沁扔东西,扯东西:“夫君又欺负香儿!”

商华这下有了动静,笑着拥住她亲吻,从眉目亲到嘴唇,道:“这路途遥远且无趣,香儿闹起来倒是有趣,往后就多闹闹,别那般安静了。”

闹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