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特别是东来葡萄牙人为认识媒介,以并非完全主动接受的佛郎机相关信息为依据而形成的。认识来源于认识主体的目见耳闻。是认识主体对认识对象进行加工后所获得的关于认识对象的基本印象。但是由于主客观方面的原因,明代中国人没能涉足葡萄牙,缺乏对葡萄牙进行积极主动的调查研究。没有获得关于葡萄牙的第一手资料。他们认识佛郎机的基本素材皆来自于东来欧洲人,尤其是东来葡萄牙人。葡萄牙殖民者在这一认识过程中表现得相当主动。从佛郎机占领满刺加,到佛郎机骚扰广东、福建、浙江沿海。再到佛郎机以非法手段窃居澳门,并以澳门为基地发展对华关系,葡萄牙殖民者不断以认识对象反作用于认识主体的特殊方式向明代中国人传递佛郎机信息。正是由于葡萄牙殖民者的不断灌输、刺激,才最终促成明人关于佛郎机的一般认识。(3)作为对于欧洲具体国家之又一个案认识,明人佛郎机观在认识深度与认识广度较此前之个案认识大有进步。在地理方位上,此前之大秦(拂棘)观虽云大秦近于日没处,但并不知道大秦属于欧逻巴,对其国家所在之描述相当粗略;在人种归属上,此前之大秦(拂秫)观不知道大秦人种属于白色人种,而认为大秦人长大平正,有类中国,与中国人种大体一样;在社会风俗、政治经济等方面,此前之大秦(拂秫)观也是传闻多于事实,认识偏差较大。与此相比,明人佛郎机观则有了重大发展,如明人认识了佛郎机之真实名称,认识到了佛郎机属于白色人种,认识到了佛郎机之火炮战船,认识到了佛郎机之殖民扩张,认识到了佛郎机之宗教信仰,这些认识不仅涉及面更广,而且相对准确。体现了明人对欧洲的认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量的增加与质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明人对欧洲的认识的较高水平。第四,明人佛郎机观适时作用于明朝之国家政治生活,发挥了认识对社会的实际影响力。以下两点足以说明这一影响的巨大而深远。其一,基于对佛郎机火器之既有认识,明人掀起了仿制佛郎机铳之热潮,并将其装备到沿边军队中,实现了军事装备的革命性变化。何儒、汪钱是明人早期学习葡萄牙军事技术的代表人物。
《殊域周咨录》载: “有东莞县白沙巡检何儒,前因委抽分,曾到佛郎机船,见有中国人杨三、戴明等,年久住在彼国,备知造船铸铳及制火药之法,(汪)弦令何儒密遣人到彼,以卖酒米为由,潜与杨三等通话,谕令向化,重加赏赉,彼遂乐从,约定其夜,何儒密驾小船,接引到岸,研审是实,遂令如式制造。”(10)卷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