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小声感慨,“好想抽烟。”

周恪一说:“不能戒烟吗?”

陆沉沉扫墙皮的手一停。

戒烟?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单独生活的这些年里,烟和酒支撑着她度过年复一年的孤单,这对她来说更像是精神鸦片,烦恼的时候来一根,比什么都有用。

周恪一接着又说:“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陆沉沉掀开被子,抖了抖,说:“可我没有烟酒就不开心,而且我现在身体也挺好的,没必要戒。”

“以后我会让你开心。”周恪一的语气很柔和,“就算现在身体吃得消,那再之后呢?总归是不好的东西,不要碰了好不好?”

陆沉沉放开被子,舔了舔唇。

莫名其妙的,她有点渴。

可能是被他撩的。

“我考虑一下。”她留了点余地,说:“以后再说。”

周恪一:“以后是什么时候?”

陆沉沉随口道:“等我给你生小孩的时候吧。”

耳朵猛地传来一阵激烈的咳嗽。像是有人喝着水,被猝不及防地呛到了。

陆沉沉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

“别笑了。”周恪一无奈地说,“我衣服都湿透了。”

“那脱了呗。”陆沉沉刻意压低了声音,有种浑然天成的媚俗,“或者我帮你脱?”

周恪一不上她的当,“别闹了。”

他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在拿纸擦拭着,边擦边说:“你刚刚说,现在住宾馆里?”

“嗯。”

“你爸爸呢? 蛧 詀 : ? ? ? . ? ? ? ? . ? ? ?”

陆沉沉说:“回去了吧,他住宿舍。”

周恪一静默片刻,说:“你去窗边看看。”

陆沉沉挑眉,“干嘛?”

周恪一说:“我总感觉他应该没走,可能还在楼下。”

陆沉沉想到陆长河无意识措手的模样,晃了晃神。

她又想到那年他离开A市的时候,走得那么仓皇,那么唐突。其实她不明白,偌大的A市为什么都装不下他的悲伤,是痛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什么都丢下了一走了之。

这样想着,陆沉沉嘴上开始否认,“不可能的。”

周恪一低沉地笑,“去看看吧。”

陆沉沉看了看窗户,光脚走下床,走到窗户边,慢慢拉开窗帘。

陆沉沉低着头,拿着手机,手指抚摸着窗户,有一种冰凉的触感。

这里是五楼,往下看,视线所及之处还算清晰。深圳是座不夜城,晚上九点,它尚且未进入沉睡。

“你看到什么了?”他问。

陆沉沉咬着唇。

她看到了光。很多颜色的光。

苍白的路灯,五彩的霓虹,银亮的月华,还有在视线最低处,发出幽暗灯光的北京现代。

车边有个佝偻的身影,低着头,指尖一点淡淡的猩红,默默站在那里,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不知等了多久。

像一个流浪的天涯旅客,沉默地背负着自己的孤单心事,走过一趟路,而后终将离去,下落不明。

陆沉沉揪紧窗帘,指节微微泛白,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周恪一漫长的安静过后,低低地开口:

“如果他真的在那里的话,去看看他吧。”

陆沉沉放开窗帘,缓缓转身。

“为什么?”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黑夜让一切都那么干净,那么宁静。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