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沉轻轻地躺在他身侧，看着他在睡梦中依然紧蹙的眉心，伸手替他抚平，弯着眼低声道：“晚安。”

宿醉的感觉很差，即便沈清绍只是喝了一罐啤酒，一觉醒来的第一感觉仍然是头疼。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同幻灯片一般在他脑海里放映。

他清晰地回忆起了他是怎么跟祝淮沉发酒疯的，怎么大晚上拉着人家翻墙的，又是怎么被人抱起来投篮的。

……以及那个，轻得仿佛一个错觉的短暂触碰。

沈清绍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一些余温。

他怔愣片刻，捂着脸把头埋进被子里装鸵鸟。

还不如全忘了呢。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祝淮沉？总不能冲上去直接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吧？

他从未想过祝淮沉那么冷淡的人竟然会对他有一些超出友情的想法。

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沈清绍自我安慰着，至少他这几天暂时不用见到祝淮沉。在下次见面之前，一定能想出一个体面的应对方式……

一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成型，房间的门锁突然发出一声被转动的轻响。

沈清绍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正好直直对上祝淮沉的视线。

四目相接，再逃避也不合适了。此时先移开眼倒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于是沈清绍刚准备装作自然地跟他打个招呼，就发现祝淮沉比他更自然地走到床边，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温度，又把手里的玻璃杯递给他：“没发烧就好。这是蜂蜜水，喝了会舒服一点。”

祝淮沉表现得太过平静，甚至让沈清绍开始怀疑记忆里的一切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杯子:“谢谢。”

如果祝淮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其实也……

一个模糊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在脑海中成型，祝淮沉就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抱歉，昨晚发生的事情让你感到困扰了吗？”祝淮沉的语气认真得像是在跟他探讨一道难解的数学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会注意跟你保持距离。”

沈清绍捏着杯子，宿醉过后的大脑似乎理解不了这句话。反复品味了几遍也觉得自己没能体会到祝淮沉是什么意思，所以他直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祝淮沉沉默片刻，很轻地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你做朋友。昨晚的事你都记得，那你讨厌我了吗？”

沈清绍感觉自己的思维跟祝淮沉压根搭不上线，云里雾里地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反问：“我为什么会讨厌你？”

“你把我当做朋友，但我却喜欢你。”祝淮沉直接捅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薄得几乎透明的窗户纸，停顿片刻试图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措辞，“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这次沈清绍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祝淮沉抿了抿唇，步步紧逼：“那我想要的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你能给我吗？”

气氛霎时间凝滞，沉默蔓延开，如有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答案。祝淮沉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

这大概就是一个委婉的拒绝了。

祝淮沉知道自己太心急了，突如其来的告白在沈清绍看来可能算得上是惊吓，能不那么直接的拒绝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他勉强地弯了弯唇，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沈清绍却抢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沈清绍脑子里混沌一片，鬼使神差地开了个头，想咽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你这也太突然了，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