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沉模糊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走吧,不是要去打篮球?”
醉鬼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被转移,高兴地牵着祝淮沉的手往篮球场走去,还如愿在篮球场边找到了一个篮球。
沈清绍拿着篮球站到三分线外,预备投篮的姿势娴熟,小声嘟囔着:“看好了,我要投一个三分球。”
“嗯,”祝淮沉站在他身侧,配合的鼓了几下掌,“我看着呢。”
然后他就看见沈清绍眯起眼,对着篮筐瞄准了半天,也没把手里的篮球投出去。
最后皱着眉,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说:“这个篮筐好像坏了,它为什么会晃?”
祝淮沉觉得自己今天叹的气大概要比他前十六年加起来的还要多,无奈道:“……那就别投了。”
“不行!我肯定能投中!”
篮球随着话音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篮板上弹了回来。
怕他被砸到,祝淮沉先伸手截住了飞回来的球,重新递给他。唇角不觉间扬起,跟他商量:“要不要换种方法?”
“什么?”
祝淮沉拉着他的手腕走到篮筐下面,搂着他的腰把他举得伸手就能够到篮筐,声音平静:“投吧,肯定能中。”
少年人的腰肢纤细,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也能感觉到腰腹的柔软触感,甚至隐约能感受到蛰伏于皮肉之下灼热的血流涌动。
沈清绍的腰腹绷紧了一瞬,但醉鬼的确无暇思考更多,抬起手轻而易举地把球投进了篮筐:“进了!”
祝淮沉放下他,却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抱住,两具躯体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
沈清绍的眼笑弯成了两枚月牙,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语气柔软又甜蜜:“谢谢你呀。”
祝淮沉霎时间僵成了一具石雕,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应该把人拉开。耳根被血色浸透,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被顺了毛的醉鬼格外好说话,乖乖地被祝淮沉牵着,趁门卫不注意时从侧门溜了出去。
两人没走来时那条路,而是选了一条沿着河边,稍远一些的小道。
初夏夜晚,河边三三两两都是散步的人。他们夹杂其中也并不显眼。
所以祝淮沉并未松开沈清绍的手,借着一点私心与他十指交握。
沈清绍也并未反抗,很乖地让他牵了一路。
祝淮沉才无端地想,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if番外(6)
学校离沈清绍家不远,即便他们选了这条稍远一点的路,也到得太快了点。
祝淮沉压下心头那点遗憾,准备从沈清绍的口袋里找钥匙开门。
凑近了才发现,原来醉鬼一路上没作妖,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掉眼泪了。
他一声不吭,眼皮无精打采地垂着,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滑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祝淮沉愣了一下,连忙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连扶带抱地把人弄进了门。犹豫片刻后伸手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小心翼翼得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怎么了?”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眼泪更是止不住。沈清绍没答,低头埋在他颈窝里,眼泪几乎将他的皮肤灼伤,一路烫到心底。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小,跟父亲也一直都不亲近。此刻虽然无法共情沈清绍的悲痛,心脏却像是被攥紧,挤出酸涩的汁液流经四肢百骸。
他轻拍着沈清绍的后背,温柔地哄劝着,听沈清绍断断续续地倾诉了大半个晚上。仿佛陪着沈清绍重新经历了一遍他不曾拥有过的愉快童年。
等到他终于把哭累了的醉鬼哄着睡下已经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