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庄雨眠听着心中陡然升起不安,干脆紧紧拉住方君越的手:“婆母,阿越自当会好好活着,如公爹所愿喜乐安康,长命百岁!”
方君越嘲弄一笑,推开她,径直上了马车。
分明方君越的冷淡疏离是对方母,可庄雨眠却止不住地慌乱。
阿越恨他娘滥情害死了他阿爹,多年以来,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肯给。
若是知晓她……
庄雨眠不敢多想,忙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阿越,咱们去趟朝门寺吧。”
她要去朝门寺求个安稳。
方君越冷睨着她眸里的慌乱和无措,淡淡笑道:“公主好像很慌,在慌什么呢?”
“只要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公主跟我说的,可是忘了?”
是啊,他们早于佛前立下誓言。
阿越不会离开自己,他们会相守白头,恩爱一生。
“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
庄雨眠喃喃自语点头,又将方君越冰冷的手握在掌心:“阿越说的是。”
说话时,她直凝着他脸,见他神色依旧淡淡,这才压下了慌张。
她不是方母那般的蠢货。
她将段怀川藏得极其隐秘。
安置他的宅子选在街市,更是由贴身婢女出面购买。
她也出言警告过,若闹到阿越面前,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的夫君只会有阿越一人。
这般想着,庄雨眠心中不安渐渐褪去,一路紧握住方君越的手。
车门经过安置段怀川的宅院时,方君越突然喊停了马车。
正要下车时,庄雨眠慌张拽住他的手:“阿越,为何要停在此处?”
方君越看着她眼里明晃晃的措乱,只觉可笑。
出口的话却极其淡然:“这里有间成衣铺子,我想买件衣裳。”
“买衣裳好,本公主陪你去。”
庄雨眠才松了半口气,跳下马车,转身紧紧挽住方君越的手臂。
这般恩爱模样,让旁人看了好不羡慕。
可她不知,方君越之所以要亲自购置衣物,便是不想穿着她赠的衣物走。
她脏了。
可他要干干净净地走。
越过铺子门槛时,庄雨眠牵住他手提醒:“阿越小心台阶。”唯恐他磕了碰了。
捏了捏他手,又道:“阿越手凉,我去马车上给你拿暖炉来。”
话落,她转身朝马车去,方君越先一步进了铺子。
他抬眼就被一件白色素净的衣袍吸引。
日光落下,衣袍纤白,仿若一尘不染。
方君越指着那件衣裳:“掌柜的,我要这件,帮我包起来。”
掌柜的立刻拱手称赞:“工资好眼光,这云锦袍用流云纱而制,有价无市。”
“只是不巧,已经被昭华公主的爱宠定下来了。”
方君越苦涩浮现眼底,喃喃问:“昭华公主,是我家的那个昭华公主吗?”
‘哐当’一声。
店门口,披了一身寒意的庄雨眠双手捧着的暖炉,摔在了门槛上。
第6章
方君越视线落在门槛上的暖炉上。
庄雨眠的怒声由远及近愈来愈盛:“你这掌柜胡诌什么!本公主只阿越一个夫君,哪来的爱宠?”
掌柜被庄雨眠骇人的气场吓得跪伏在地,声音颤抖:“是小人记错了,那是永宁郡主的男宠。”
方君越自嘲一笑。
分明两年前,庄雨眠还无比憎恨他阿娘以皇室宗亲的权势逼压全县百姓闭嘴,瞒着阿爹豢养男宠之事。
如今,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