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珍宝般捧起一个璎珞呈上:“阿越,你看看,可喜欢?”

方君越怔愣,目光移到在庄雨眠手指的针孔上。

前几日,他看话本子时提过一嘴:“书里说,妻子若愿为夫君亲手做个璎珞,便可相守白头。”

她不善女红,竟然又亲手为他绣了一个璎珞。

可最重要的一点她却忘了,真心换白头。

她没有真心,又何以白头?

方君越没接这个璎珞,他不会被这片刻的温情打动。

阿爹便是因为片刻的迟疑让他痴心错付,落得一杯毒酒惨死的下场。

方君越敛下眼眸,哽了声调:“我想我爹了,我想去找他……”

话未落地。

庄雨眠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慌乱间用力攥紧了璎珞,浑然不顾自己手掌的刺痛。

一贯温和内敛的庄雨眠慌得不成样子,直接扑进方君越怀里。

“阿越,你快别说傻话!阿爹已经仙逝,你怎能生出那种可怕想法!?”

“你若去找阿爹,遗我一人于世,与将我天诛地灭何异?”

庄雨眠的眼尾泛红,眼眶里湿润的莹光刺痛了方君越的双眸。

他缓缓将珍珠璎珞从她手心抽出,随手放在桌上,喊婢女取来药粉亲自为她包扎。

他浅淡地说:“公主,是我阿爹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祭拜他。”

听到这话,庄雨眠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骤然落下,却还是再次投进他的怀抱,唯恐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般。

“阿越,以后万不可再吓我。本公主现在就吩咐人备马,我陪你去祭拜阿爹。”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陵园。

方君越远远便看见阿爹的坟墓前,有一穿着素袍满头白发的女子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凉墓碑在嚎啕哽咽。

“玉郎,纵然我有错,可我们说好要相守到老的,你怎么能离开我!?”

“你怎么能抛弃我……我求求你,回来再看我一眼……”

那追悔莫及的,不是旁人,正是方君越的母亲。

待到两人走近,方母堪堪起身,抬起袖袍擦抹眼泪。

方君越在那双混沌干涩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愧疚与后悔。

可他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

阿爹在世时,她违背誓言不懂珍惜,仗着阿爹的信任,夜夜以有事为由宿在春风阁,夜夜笙歌。

如今阿爹死了她却后悔了,这后悔贱如草芥。

不值一提。

庄雨眠拱手示礼:“婆母。”

方母抬眸,却看向方君越,见他的脖颈空荡,眸色僵住。

方君越刻意避开她视线,自顾自地走到阿爹的坟前,将糕点一一摆在坟前。

身后,庄雨眠情真意切地劝说方母:“婆母,公爹已逝多年,您何不改嫁他人,以解哀思愁肠呐?听说您在春风阁有一知己……”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方母拽住手腕,痛心劝道。

“公主,明年今日哭得人可就是你,阿越要跟他阿爹一样彻底消失了!”

第5章

庄雨眠脸色骤然一变,一双凤目黑沉下来,艳容冰冷。

“婆母慎言,诅咒本公主的驸马乃大罪!”

“本公主不会同你一般一边哄骗公爹,一边又同春风阁的戏子颠鸾倒凤。本公主对阿越之心日月可鉴!”

庄雨眠说得情真意切,方君越一颗心却寸寸凉透。

阿爹说得对,越是看似深情的漂亮女人越会表演,演着演着把自己都骗进去了。

方母欠身拱手赔礼:“公主,是草民失言了。”

说罢,她直起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