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也甚是不解。
分明因为自己养了面首,不惜死也要离开自己的方君越为何会接受方凌入府。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对别的男子动心,甚至她不敢与别的男子有眼神交流。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再次失去方君越。
马车行驶到半路。
方君越凝着方凌,冷声开口:“凌儿,你为何仍是不开心?”
方凌顿了瞬,却紧抠着掌心,强撑着露出一笑:“得驸马照拂,凌儿很开心。”
方君越却笑了笑,道:“凌儿,我知道方府对于你来说是无法逃脱的牢笼,王府对于你来说也是牢笼。所以我从方府将你带出来。”
“也并不打算让你入王府为面首,我名下有很多铺子,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先当个掌柜,替我打理这些铺子,当然如果你有更想去的地方,我也都会支持你。”
方凌的眸子忽然有了光,却又很快黯淡下来。
“可我如何能行商……”
话音未落,却被方君越打断:“谁说你不能行商,凌儿,不要被世俗禁锢住,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要开心地活。”
方凌喜极而泣,握紧方君越的手哭得哽咽。
“哥哥,谢谢你……我不愿成为别人的面首,也不想光耀门楣,我只想当个自由的侠客。”
方君越将他安置好,凝着他的背影却蓦地红了眼。
他的人生已然如此,可这条道路是他自己所选。
可方凌的人生还有转圜的可能,既如此,他便希望方凌能自由地飞,飞出这个时代为男子打造的牢笼。
……
回到王府。
慧儿又在啼哭,方君越耐心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奶娘抱走。
此刻,却已是腰酸背痛。
而庄雨眠却始终没有多看孩子一眼。
或许是害怕方君越吃醋,又或许是害怕见到孩子就会想起山庄里的男人。
方君越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等到庄雨眠回府时,夜色渐沉。
她却喜滋滋捧着从高宴楼拿回来的烧鸡笑得乐呵:“阿越,这是你最爱吃的烧鸡,本公主亲自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方君越拆开荷叶包装,烧鸡的香味沁入口鼻。
的确算得上好吃。
庄雨眠一边为他拆分着鸡肉,一边笑说:“阿越可还记得,这烧鸡是如何流入淮河城的?”
方君越当然记得。
那时,他们尚未成婚,方君越却独独喜欢吃烧鸡。
可淮河城没有。
庄雨眠便连夜骑马奔赴京城,又细心地揣到怀里,带回来。
可再热乎的东西奔赴那么远都早已凉透。
可她仍是一次一次地带,终于后来烧鸡的传承人被庄雨眠的诚心打动,将烧鸡铺子开到了淮河城,也因此才有了高宴楼。
可那又如何?
她爱他,可这也不妨碍她爱别人。
方君越不愿要这样的感情,他一心挂念的早已变了。
庄雨眠已经彻底从他的心里剜了出去。
庄雨眠见到方君越这样寡淡的神色,心就好像一刀刀被凌迟。
她知道。
爱她的阿越,回不来了。
第18章
日子一天天过。
庄雨眠每天会从五湖四海寻来他爱的东西。
有时是夜明珠,有时是一块玉石。
她用尽一切办法想让阿越笑,可他的笑却始终并非真心。
庄雨眠只觉颓丧。
秋季来临前。
北疆来犯,庄雨眠领旨去清除匪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