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往事已矣,这封信也不必再看。”
说着就走到烛火旁,火苗舔舐而上,顺着火焰慢慢燃烧。
方君越转身慢慢拆开庄雨眠身上的纱布,看见她身上被火灼烧的伤口,近乎溃烂,还留着脓水。
方君越不明白。
那火势是那样大,几乎是九死一生。
可她没有任何迟疑,就能孤身闯入火海来救自己。
她明明是爱自己的,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辜负她。
方君越拿过药,细心地洒在她的伤口处:“公主,忍着。”
庄雨眠嘶声低吼,却仍是笑着为他擦拭眼泪:“阿越别哭,我不疼。”
方君越的眼泪并非是担忧,而是想起过往觉得讽刺。
是这样为自己不顾生死的人,是为了自己付出生命都甘之如饴的人却也逃不过多情二字。
一夜几乎无眠。
……
翌日。
方君越便准备回府奔丧。
庄雨眠拿来大氅为他披上:“阿越,春日早寒,小心着凉。”
说完就吩咐翠儿:“马车备好了吗?本公主同阿越一起去。”
方君越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却迟疑道:“可公主伤得是这般重,还是留在王府好好养伤吧,下官一人去就足矣。”
庄雨眠握紧他的手心,将他搀扶进了马车。
“本公主正值壮年,身子康健,小伤而已,没有大碍。”
“可如若婆母身死,本公主不去奔丧,恐这淮河城又要传出我们夫妻不合的闲话来。”
马车上,庄雨眠细心准备好了暖炉和他爱吃的糕点。
一如既往的那样贴心。
可方君越心里却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真心已经被辜负,无论如何就再也缝补不起来了。
刚到方府。
便见大伯与大伯母在门外相迎。
行过拜礼,为方母上过香之后,方君越被拉入内院叙话。
大伯母拉着他的手,恳切道:“驸马五年无子,方家门楣恐无法兴盛。如今你父母都走了,方氏这一脉的男丁都是不中用的,因而只能靠你撑起门楣。”
方君越疑惑道:“大伯母的意思是?”
他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事喜欢直接说。
大伯母故作迟疑,半晌后才说:“凌哥儿与你到底是兄弟,皇家血脉无论如何都要留的,到时不是你,各大世家都会想办法塞人进来。”
“你们总归是兄弟,一同伺候公主到底也亲近些,日后孩儿顾着血脉亲情,也会将你当成亲生父亲看待。”
方君越抽回了自己的手。
凌哥儿此刻就跪在大伯母房前,双眸猩红。
方君越虽已离开方府五年,但也知道方凌从前便是无拘无束的性子。
他不喜欢规矩,还曾说,要翱翔于天地,做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却未曾想,如今五年不见,他身上的那股傲劲也被磨得所剩无几了。
方君越敛下惋惜神色,正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见门外庄雨眠的声音:“不劳伯母惦念,本公主已经过继一个子嗣到阿越名下。本公主只会有阿越一个夫君,至于别的男子,本公主不会要。”
凌哥儿愕然抬眸,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
他嘶哑着声音求方君越:“驸马,求你,可怜可怜弟弟。求你了,我不会和你抢公主的,我只想要有自己的一方之地,求你了……”
说着就往地上磕头。
第17章
方君越迟疑了瞬,起身将他扶起。
方凌的手很冰冷,就连他的眸子也好似被覆上了一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