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看着谢洛生,玩笑道:“不过小谢医生这样的风采气度,要真沾上铜臭味儿,倒真是可惜了。”

谢洛生一愣,耳根顿时烧了起来,他无措地错开了眼睛,掩饰性地说:“天黑了,风大,容先生,我们回去吧。”

容述说:“好。”

二人回到住院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楼道中亮起了灯。谢洛生走在容述身边,耳中却回响着他那一句,他这样的风采气度谢洛生有几分羞赧,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雀跃,心不住地跳着,简直无法平静。

他想,容述……是不是也有一点欣赏他?

他在容述眼中,是不一般的。

谢洛生一边想,不过是那么一句话,说不定是客套话,当不得真,却忍不住地为之忐忑欢喜,连腰都挺得更直了。

他走了神,迈上楼时,险些踩了个空,手臂一热,是容述握住了他。

容述说:“当心。”

红潮直接从耳根漫上了脸颊,他罕见地结巴了一下,说:“……噢,好,谢谢容先生。”

容述看着谢洛生的模样,没有说什么,只收回了手。谢洛生垂下眼睛,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叫了声,“师哥!”声音清朗悦耳,谢洛生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大步迎了上来。

青年生得眉眼俊朗,一双眼睛尤其出彩,顾盼生辉,笑盈盈地对容述说:“师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老半天。”

容述道:“你怎么来了?”

青年说:“你受了伤我哪儿还能待得住,直接订了最近的火车票,一下火车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寻你。”

容述不咸不淡道:“一点小伤。”

“还小伤,”他看着容述受伤的肩头,就想凑过去看,一边道,“登报的那张照片我可瞧见了,流了那么多血。”

容述没躲,嘲道:“报纸上恨不得写我如今在手术室里抢救。”

二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态度熟稔自然,默契十足,谢洛生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心里涌上了几分古怪。他又看了何少桢几眼,乍看之下他只觉得面熟,如今方想起谢洛生曾经在报纸上见过这人。

因着容述,谢洛生对梨园行也有所了解。面前这青年叫何少桢,正是沪城当红的角儿,不同的是容述唱的是旦,何少桢唱的生。二人时常搭戏,何少桢唱霸王,容述就是虞姬。何少桢是王金龙,容述就是《玉堂春》里的名妓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