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不清,距离较远,没有声音。既然小美还坐在这儿,大概率那只是一场表演,就是不知那血究竟是血袋还是果酱。
但让他观看的意义何在?
恐吓吗?
那他们就不该把小美放在自己眼前……
唐思烬想不清楚。
他思考的时候,小美就直直地坐在面前,畏惧地看着他,他自己没有神色的脸模模糊糊倒映在小美的瞳孔里。她在怕的肯定不是他,而是仍然在床上,已经从僵硬重归柔软,气息难以忽视的死人。
又或者,她在怕那三个人。
一只白色耳机嵌在小美耳朵里,她用它随时和另一边的人保持联络。
余光里,自己一手重新吊在了床架上。伤手在麻木和剧痛间辗转,无法动弹,唐思烬只能敲了敲铁架子,吸引回小美的注意,然后示意床边小桌上的瓷杯。
根据唐玉之前的行为模式,他们至少不会在这一点上特别折磨他。
小美给了他水。
唐思烬舔掉唇角的水珠:“昨天(是昨天吗?),我看见你了。”
她紧张地看着他。
“你在,花园里吗?”
从她的神色,他至少确定了一点:这姑娘昨天绝对没有参与任何类型的“排练”。
“吱呀”
正当他这般想着,门再次开了,熟悉的女人轻盈地走了进来。“你可以出去了,小美。”她说,看着那剪男孩头的少女头也不回出门,随后是门重新关上,锁扣归到原处的声响。
“挺好。”女人踢了踢脚底的什么东西,“现在只剩我俩了。”
“你让她坐在那里,”可能是喝过了水,唐思烬终于不用一截一截地吐字,但声音整体还是很沙哑微弱,“就是为了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她?”
“你不想看见她吗?”
唐思烬缓慢地吞咽,“我妹妹没有来。”
“没有,当然没有。”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松开,看向他身侧,“我知道你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了,是吧?……但现在也没地方放他呀,我们还在想。挖个坑太明显了,这里也没有锯子。”
他试图辨认前半句话的可信程度。
“你不会让我走。”唐思烬轻声说,“因为我看见了。”
“很不巧,不是吗?”
“你会做什么?”
她的手又凉又软,把他的侧脸扶正时,像一条蛇从中爬过:“我听说,恩汐做了纹身。”
“你见过她了?”
“不然怎么说服她别来呢?”唐玉把这话轻飘飘揭过去了:“恩汐的纹身在脸上,我听说皮肤薄的地方做刺青最痛,她比我想得要更勇敢。”
“昨天我看见的是真的。”他却没因此分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结论:“小郑捅了小美一刀。”
“是啊。”
“可是她……”
“好好的,完好无缺,不是吗?”唐玉语气带了一丝少女的俏皮,“你看,这就是闰年在探索的事情。那些抛弃了我们而离开的人,在被发现的蛛丝马迹里,都遭遇过死亡威胁。这个时候又分出了两类,一类人会奇迹般完好无损,另一类才会连痕迹到□□一起消失。”
唐思烬没有讲话。
他想她既然能坦然坐在这屋子里,已经说明她精神状况堪忧了。
唐玉说:“所以,闰年进行了很多实验。”
烟雾散开。
“闰年擅长寻找流浪者和其他没有亲属,不易被察觉的人,然后开始实验流程。”她的脸藏在绽开的烟雾之后,“到了最后,我们发现了一点小规律……如果有技巧地寻找特定性格的实验者,或干脆让一个人对一件事情坚信不疑,再在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