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盘终于被清空,病人们聚集在一起,急切地相互讨论:
“现在怎么办?我们谁又要褪色了?”
“至少三个人做了错误的事情……”
他们在另一边紧张,唐思烬自己则转到遗忘身后,借她阴影的遮挡,回到了娄思源身边。小丑一过来就弯腰检查他衣摆:“看看你褪色到哪里了。”
唐思烬给他示意。
阴影不仅存在,还在攀升:之前还只在脚踝,现在已经侵蚀了半截小腿。
“紧张吗?”娄思源看完起身,瞥了眼已经快哭出来的帷幔,“是不是不该让你那么早露脸?”
唐思烬倒没什么感觉,甚至感到挺新奇:“副本不可能区别对待。它既然强迫所有人饮血,就说明今天之内,大家都会被引导或强迫着做一遍各自错误的事情。”
但为什么锡兵做正确的事情,会无事发生?
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吗。
“而且,只有八个金属片。”娄思源顺着他意思继续,“是他们没有找全,还是同一件事,有一个人做是对,另外还会有一个人做是错呢?不过现在看来,做错的事情比做对的那件容易太多了。”
他们俩不负责推理,因此态度随意,声音很低,几近耳语。
病人们的讨论又持续片刻,得出了个差不多的结论,又在更进一步之前被纷纷拽开,被迫回到了椅子上,接受第三道菜的降临:
“蔬果:烤南瓜和西芹沙拉。请诸位随意。”
这次没出什么意外,他们战战兢兢吃完了。
“最后一道甜品:苹果冰激凌。请诸位分享!”
“最后”二字一出,唐思烬先听见旁边锡兵松了口气,但他自己反而微微绷紧了身体,知晓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果然这最后一道菜有异,它不是像前三道菜一样落在每个人的盘子里,而是被一只透明玻璃罩扣着,摆在长桌正中央。
明喻站起身,自告奋勇。
她掀开了盖子。
透明玻璃罩里,云朵一样浅粉色的冰激凌沸腾般鼓动着,像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活物。唐思烬直觉不好,下意识后缩,而在盖子被掀开一角的同时,那些粉白气团猛然向外横冲直撞,离得最近的明喻当场被强气流掀翻,失去了平衡!
唐思烬撑着桌面一退,椅子在地上刮出长长一声响。
并没有人有机会食用冰激凌,但这一次,限制他们离开椅子的力量消失了。
空气里弥漫着柔软清淡的甜味,翻倒的玻璃罩周遭,“冰激凌”已经蒸腾为浅粉色气流,蔓延至整个房间
最后一道甜点的进食方式是呼吸。
和那道血丝牛排一样,都强迫所有人摄入。
但它会和哪个金属标签相关?
意识到行动自由的瞬间,所有人瞬间离席,唐思烬也以最快速度躲到椅子背后,小心不被长袍绊倒。
空气之中,粉红色开始变得稀薄。
长桌另一边,明喻被冲得后仰,巨大的铁裙摆狂乱地旋转着,“哐”一声撞上了桌边。然而那裙子在坚硬的配饰间另有些织物做衬,那些柔软的部分压在桌边,没有借力点,她又旋转起来,往一边倒去。
这一次她试图扶住旁边的遗忘,在巨裙限制下只摸到了裙摆的边缘,好在借此立住了。
遗忘的“裙摆”比明喻的更像座铁塔。女人稳稳地站着,只冷声道:“冒冒失失。”
明喻赔着笑:“抱歉,抱歉。”
她说着就要起来,结果裙摆在桌角一绊,又踉跄了一下!
帷幔连忙去搀扶她,然而明喻身子起来,手里之前扶住的部分也跟着移动遗忘穿的根本不是什么裙子,原本就是无数杂物堆积,这样一来,明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