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瑾倜却答非所问:“你认识翁首阳吗。”
他摇头。
“不认识?”没有下雨,她的笑脸却显得湿淋淋的,“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还有樊礼赞的事情。说话说得太准会像什么,你知道吗?”
“……预言家?”
“像预言家的小孩。”她又凑近了,巨幕被人面的局部占满,是半只眼睛,加上流淌着红口脂的白下巴,“躲在门外,悄悄听见了天机,再学给别人。你是真自己猜出来的,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这些事情确凿发生过?”
桑瑾倜选择呈现在银幕上的画面,以及她所暗示的内容,让他心里一凛。
果不其然:她比之前料想的更像活人,会猜测、也会怀疑。
这会说明什么呢。
唐思烬仰头寻找她的半只眼睛:“如果我说是?”
“你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些,见到了什么?”
“我见过他杀你。”
她又后退了,露出完整的脸庞,但基本挡住了背景里的珠城。
桑瑾倜问:“好看吗?”
“……什么?”
她笑着抹掉下巴上血一样的口脂,换了个问题:“他伤心吗?”
唐思烬想起樊礼赞猩红的双眼和颓废绝望的眼神。
应当是伤心的吧。
她看看他表情,接着问下去了:“咸庆呢?还有翁首阳……”她似乎为这些人的反应而愉悦,“哦,不对,她见不着。她死了。”
“她没死,而且杀了咸庆。”
桑瑾倜很明显地一愣。
但她很快恢复过来:“好,她也伤心,那就齐了。你呢?(他疑问地看她)你没有!可真让我伤心啊,我的影子。不过你和他们不同,你又不爱我,所以这个结果我能接受。”
唐思烬决定暂时忽略一些他无法理解的问题。
他转移话题道:“你怀疑天窗和你的重置有关?”
“我怀疑一切不合常理的东西。”她耸肩,“天窗开在天上,但上面能有什么呢?你见过我死了两次。”
“或许更多。”
“所以你白天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这次别死?”
他审视地看她,“你想死。”
“没人想死。”她大笑着摆动一根手指,“珠城人只是不渴望永恒的生命,可没有人喜欢自虐。你见过我复活,那你知不知道,人为什么会死去又活来?”
“我在找那个答案。”
桑瑾倜在雨中站定,一手放在头发上,短暂地安静片刻,随后往前两步,似乎“看”向银幕后面,放映室所在的位置。
她转而问:“那里面有什么?”
“放映机。”
“我要知道里面有什么。”
唐思烬叹口气,“我替你去看。”
该见过的都见过了,唯一完好的放映机上安置着胶片,和最初的项圈一样呈莫比乌斯环。之前他猜测它和排序游戏里的时间循环有关,但这次从外面回来,他看着它们突然想起些别的。
「压缩在一个环里面,用针刺它,被封住的内容就会流泻而出。」
「像电影。」
「那是外面的新奇东西吗?」
电影。一个环。针刺。
影院的放映室和桑瑾倜未曾见过电影的想象完全吻合。
是巧合,还是其他?
带着怀疑再次环视周遭时,一个新的念头愈演愈烈:即使整体气氛趋向于现代,但归根究底,这并不像一处真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地方。
而他在房间里安静太久,桑瑾倜又开始躁动了:“你还在里面吗?”
唐思烬摘下一只胶片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