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她青梅竹马的丞相嫡子江行舟吗?

她不是说,早已划清干系,两相决绝。

不等细想,奚凝已进门来,她拿过屏风处的白色狐裘披风,急不可耐:“沧溟,我有些事急着去处理,太医马上到。”

她轻吻落在他唇边,转身就走。

房门未关严实,门外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还未尽数散去晚秋的悲凉,直透透穿过越沧溟的心。

他透过门缝追着庭院里她远去的背影,心又蓦然一震。

那白色狐裘披风,她的玉背上还有一寸约莫三尺的刀伤,那是为嫁给他出使边塞惨遭敌军埋伏而留下的。

她为了他差点命悬一线,他又怎可因为片面之词无故猜疑她。

屋外寒风摇撼古树婆娑,这是十年一见的冰冻天气。

很冷,越沧溟唤了侍从林宇将屋内的炭火添了添。

闻声拎炭来的林宇推开了门,手里还抱着一个檀木盒子:“驸马,书房外的树倒了,这是在树干下发现的盒子。”

越沧溟起身,接过那冰冷的盒子。

只见盒子中赫然躺着一块以血相融的碎玉。

同样的玉佩他见过,在疾病缠身的江行舟身上,而玉佩旁有一支泛黄的竹简。

竹简上,奚凝的字迹清晰可见

“我愿以十年阳寿,换江行舟岁岁康健。”

第2章

蓦地,越沧溟呆滞在原地,捏住竹简的指节愈发用力,攥得生红。

以十年阳寿只愿换取他一生康健,她对江行舟的爱竟如此沉重。

思及此处,他心似毒藤缠绕。

竟……是那般的痛。

少倾,黄太医到了,他伸手探脉:“驸马许是太过操劳,多注意休息便无碍。”

他简单道过谢,又吩咐林宇将人迎出府,这才躺下。

可他闭上双眸,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奚凝此时是否盛着满心的欢喜去寻江行舟,又是否会与他深情相拥。

寝殿内幽香阵阵,有安神之效。

越沧溟不禁回想起,奚凝曾不惜以万两黄金购入此块安眠香。

他出言劝阻,她却说:“能换沧溟日日安眠,值得。”

可偏是这样好的她,心里却还想着另一人。

昏昏沉沉之际,一股寒风涌入,越沧溟打了个寒颤,往里挪了挪。

林宇将奚凝的披风接过,在门外抖尽沉雪,又识相的退到殿外。

屋内烛光幽暗,奚凝目光落在桌面上那明晃晃的木盒上。

只一瞬,她掩下眼底的心虚,装作毫不在意:“想来今日雪大,竟将少时的荒唐冲洗了出来。”

越沧溟微微侧身,凝着她那满腔的坦荡,心却好似如细针般扎过。

他本想装睡装作毫不知情,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想问:“十年阳寿,公主未免对自己太过狠心。”

奚凝滞了一瞬,将帘子掀起,侧躺在他身旁。

一如往常:“今日在路上遇到了黄太医,幸亏他说你无碍,否则我坠入阿鼻地狱换一世安榆又何尝不可。”

越沧溟终是不忍,没再议论此事:“公主这么晚出去,可是去忙公务?”

虽有心用檀香熏过,可他还是闻到了她身上其他人的熏香味。

果真是去找江行舟了。

越沧溟扯出一抹笑,无论是何缘由,只要她坦诚以待,他便相信。

可她的话,却让他心蓦然一沉:“是啊,颇有些繁琐。”

越沧溟垂下眼眸,眸色渐冷。

她说谎了。

可偏偏他五识灵敏,可偏偏她骗不了他。

越沧溟也止住了她往下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