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越沧溟身为判官笔，在人间玩乐时与女僧奚凝相爱。

她为了嫁他，不惜摒弃数年修行，恢复公主身份。

他苦心劝她，她却许下白首誓言：“嫁你，便是我心中之道。”

因了这句话，越沧溟甘受天罚，自仙谱除名。

直至后来他身死魂消之际，她却修得大道褪去凡尘。

他才恍然，自己只是她历经人生八苦爱别离之苦的一环。

……

永寿四十三年，京都安宁公主府，雪夜。

公主寝殿内，烛光摇曳，红纱帐悬在塌前，荡漾了几分春色。

安宁公主的手附着越沧溟的软肋，女人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胸前。

褪去最后一层亵衣，她长叹一声，停止了动作：“下次吧。”

又是下一次。

无人知晓，成婚三年，越沧溟这个驸马还没与安宁公主洞过房。

世上只说他们夫妻恩爱还不想要孩子，却不想是已还俗三年的安宁公主奚凝心有魔债，不肯破戒。

不过来日方长，他也不想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三年都等了，不急于这时。

“我愿等你。”

越沧溟撑着床榻起身，低头便见她那两团，一阵燥热涌了上来。

他瞬速别开脸，起身要去盥洗。

坐起瞬间，忽而深入骨髓的痛袭来，竟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暗红刺目，安宁公主惊从榻上起，惶惶道：“沧溟，你怎么了？”

他回握住她的手，苍白扯出一笑：“我无事，许是这些日子急火攻心……”

安宁公主拧着眉将他唇角的血迹仔细擦拭：“都吐血了怎算无事。”

越沧溟凝着她眼框里盈满的爱意与炙热，心中腾起一股暖意。

此刻更不悔当初的义无反顾。

他本司判官笔一职，因人间玩乐时执意与凡人奚凝相爱，违背天道。

故而他不仅失去了仙力，且年寿难永。

要享凡人情乐，便受凡人苦楚。

奚凝清冷的声音里挟满了担忧：“来人！宣太医，把黄太医给我请来！”

守在殿外的太监透过屏风，声音微颤：“公主，那可是陛下的御医，只听陛下的旨意。”

她猩红着眼，震怒道：“那就给我绑来！有事本宫担着。”

太监应了声，急切地走了。

“沧溟，无事的，一切都有本宫在。”

她拥住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越沧溟忽而想好友司命曾质问他：“为了区区凡人，断送上万年的仙程，值吗？”

值吗，他心想，是值得的。

为了嫁他，她摒弃数年修行回归红尘，恢复公主身份，只为与他一生相守。

皇室嫌弃他出身不详，不愿他成帝王之婿，她便冒着生命危险孤身出使边塞，横刀立马，换取边境十年太平。

以此功请旨换他驸马之位。

纵是前路步履维艰，他也相信，爱迎万难，亦能赢万难。

疼痛在此刻突然加剧，越沧溟心头一阵绞痛。

这时，门外敲门声焦灼，奚凝的女侍卫红莲在外禀道：“公主，出事了！”

“我去去就来，你先安躺歇息片刻。”

捻好他的被角，奚凝匆忙起身，出了门。

房门半掩，她们虽小声耳语，却一字不漏落入越沧溟耳中。

越沧溟虽堕为凡人，五识仍异于常人。

奚凝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世间王女公主才可配得上他，他怎能娶一个寡妇！”

此话一出，越沧溟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