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开口,奚凝却径直起身,门被摔得啪啪作响。

而我脑海里还不断回荡着她最后那句:“沧溟,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同被抽干了欢愉,我椅在椅背上一瞬瞬瘫软。

心似乎被狠狠剜了一刀,一阵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不被信任竟是这种感觉。

门还开着,林宇在门外滞了一瞬,手提着炭盆。

忽而,目光落在桌上那颗散发着幽光的夜明珠上:“听闻此珠须把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在上面,血若能相融,便可证之为真爱。”

他道:“公主果真对驸马情真意切。”

闻言,我拿起夜明珠端凝,只见底部赫然一字舟。

第6章

‘情真意切’四字如火焰般灼伤着我的心。

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我苦涩一笑。

竟……是一场骗局。

四肢似是被桎梏,禁锢着我无法脱身。

这便是所谓的执念吗?明知真相却不甘放手。

我不由呢喃:“若我还能挺过第二次天罚,我便与司命回去。”

再等等吧,我还想与她告个别。

与那个困在执念中的自己,也与用全力爱过的她。

天罚来之前,我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是那个痴心爱我的公主。

……

翌日清晨,身旁空荡荡,她竟是一夜未归。

我长叹一口气,满是苦涩。

我曾被誉为三界最为洒脱之仙,如今却沉溺于情爱之中。

为自己的一厢情愿甘之如饴。

沉思之际,红莲忽而闯入屋内。

跪在离我三寸之地,声泪涕下:“驸马,求您想想法子,救救公主吧。”

“近日流言四起,江少爷毒性刚减弱,丞相大人为正家风,便要江少爷出家为僧。”

“江少爷不愿,公主便带府兵围了丞相府。被陛下知道后,罚了她二十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公主怎么能受住啊……”

如雷轰般,在血肉糜烂的双腚上再仗责二十,我不敢细想她会有多痛。

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携着枕下那瓶紫色丹药匆匆赶去。

书房那张床榻上,奚凝虚弱的趴伏着,毫无血色。

我双手颤抖着,瓶口却堪堪倒出两粒药丸。

司命活了上万年,才得此一瓶,尽数给了我。

若不是靠它,我恐怕早死在第一次天罚时了。

若分她一颗,自己不知还能不能捱过第二次天罚。

可凝着她痛苦万分的模样,我终是不忍,没有半分犹豫将它喂入她嘴里。

不过片刻,奚凝便恢复了血色。

她摸了摸逐渐愈合的伤口,满是不可置信。

她惊喜的翻身坐起,端起我的双手:“这是何药,竟有此等疗效!”

我看着她渐好,拧着的眉舒展开来。

未等我回应,女人便自顾自说道:“太好了!行舟有救了。”

我身子一僵,凉意沁入骨内,痛意席卷上心头。

我声音有些微颤:“可公主,这瓶药仅此一瓶,只剩一颗了。”

奚凝不以为然,轻飘飘道:“救他一命,足够了。”

眸中的光在一瞬间被湮灭,心似四分五裂。

我终是哽了声:“可公主,没这颗药我会死的。”

闻言,奚凝眸色瞬间一黯,她沉声道:“没那么严重,好好补补便是了。”

是了,她定以为自己是无病呻吟。

毕竟黄太医都说过了,只是心火而已。

我紧紧攥住药瓶,扬起那张倔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