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语气，随即自顾自从后院出府。

行云流水，这条路他似乎很熟悉，像是走过了千百遍。

眼眶泛起酸涩，他说的没错，纵是捱过第二次天罚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而我死后，奚凝又当如何呢？

名正言顺的嫁给江行舟，让他成为二驸马？

亦或是和他耐心解释：“一时情动而已，当不得真。”

苦涩之际，脑海中一道神识响起。

是司命的声音。

“早劝过你的。最变幻无常，便是人心。”

是了，我早看过生死簿，自己在人世的死因便是心思郁结。

可那时我偏不信天道：“何来既定之命运，我们的爱定能跨越一切。”

思及此处，我才知道，的确是我错了。

司命叹息声冗长：“和我走吧，日后将养在天宫，定能淬炼出仙骨。”

要向命运服输吗？

我迟疑了。

第5章

若她从未忘怀过江行舟，又怎会在佛法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掩过眸中苦涩，似是在给她找借口，我呢喃道：“司命，或许是我误会了她。”

司命默了一瞬，拂袖离去。

纵他万般能耐，又怎能唤醒一个沉溺于梦中之人。

临走之际，只留下一道怒其不争的声音：“愚不可及！你会付出代价的。”

我默了一瞬，对着眼前那片虚空却哽了声：“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若她当真背叛……”

许久，我望着天，低低呢喃：“你不会的，对吗？”

……

约莫晌午，举步维艰的奚凝一手扶着腚，瘸瘸拐拐的将寝殿门推开。

我闻声立刻放下正要落下的棋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坐垫。

我凝着奚凝那双柔情似水的眸，愈发坚定了要将一切摊开问清的心。

不论真相如何，我总该去面对。

我将垫子放下，扶着奚凝坐下：“昨日的事我已知晓，公主不该如此折磨自己的。”

奚凝撕扯出一丝笑，疼痛将她的眉紧紧揪作一团。

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颗夜明珠：“我只愿以真心待你。”

我眸光一亮！这是灵隐寺的法物。

传闻只有以真爱之血相融，才能得到此物。

此时是白昼，夜明珠发出的幽光很是微弱。

可映射在我的眸光里，却是如此的耀眼。

那代表着奚凝对我忠贞不渝的爱。

我一时间感动不已，又为自己那些猜疑感到愧疚。

自己差点就因为一个误会离开她了。

奚凝看着我的样子，不由噗呲笑出声来。

又拿起桌上那瓶金疮药，撇嘴开口：“有这么好的药还藏着掖着，夫君舍不得给我用？”

虽误会解开，可一想到江行舟今日所言，我的语气难免带着几分难掩的醋意：“江公子已经为公主上过药了。”

奚凝闻言，盛着满眸的真诚：“夫君，我与江行舟不过是……”

我呼吸一紧，等着她的解释，却被门外红莲的叩门声打断：“公主。”

她走近奚凝身旁耳语。

我惊觉我竟浑然听不见了，苦涩如浓墨，笼罩全身。

五识微弱了，我又能存活多久呢？

当我抬眸再次凝向奚凝，只见她眸中越发晦暗。

微拧起眉，声音沉沉：“你明知我已退了他的婚，又为何要四处散播他进公主府之事。”

“如今人人说他惦记有夫之妇，是无才无德之人。今日差点服毒自戕。”

我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