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墨川不敢再让梁佳意继续说下去，他害怕从她嘴里听见那几个字。

“我真恨你。”

他眼前含了泪，不知是为了谁而哭的。

梁佳意的话都被堵在胸口，她沉默地看着施墨川，脑中闪过这几年的画面。

一幕幕，一刻刻，都幡然回到了她的眼前。

此刻，她才像是醒悟了过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真的留不住了。

“好，我同意离婚，但我要能定期地见楠楠的权利，还有这部分的股权分割，也得听我的。我梁佳意不缺这点钱，既然你想要楠楠的抚养权，那我希望你不会有一天因为钱的事而迟疑。”

“毕竟你有钱，楠楠才能生活得好。”

梁佳意将所有翻滚着的情绪全部压了下去，理智地叫来律师，重新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

签字时，她的笔尖触到纸张，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可对面的施墨川已经爽快地签完字，甚至有心提醒了一句：“是没墨了吗？”

梁佳意攥紧了笔，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两人就像是签订某种合约一样，签完了离婚协议。

没有一丝感情搀着，单纯合约关系。

梁佳意眼见着施墨川将签完字的离婚协议放进包里，然后他微敛住神色。

她的呼吸也一滞。

她都做好了要回答那些俗套的问题。

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

梁佳意都做好了一切质问的准备。

可施墨川却只是微敛住了神色，仅此而已。

他施施然地站起，抿住嘴唇，就和无事人一样，最后说了句：“好了，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然后，消失在别墅里。

再也不见。

第20章

这别墅可真大啊。

梁佳意从未这般觉得自家别墅竟是如此地空旷又凄清。

好似施墨川离开时，也带走了这个别墅唯一的生气。

她只得安慰自己，至少从今以后再和赵煜铭相处时，不用再担心找什么借口敷衍施墨川了。

这是好事，她本就不屑得撒谎。

梁佳意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才如同幽魂一般上了楼。

回到卧室，也是直接瘫倒在床上。

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疲倦，就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力，只剩一副躯壳在这。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梁佳意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眼睛与天花板的白炽灯对着。

刺眼的光扎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渗出泪来。

这一刻，视线变得模糊。

她想起的是那场只有六个人的婚礼。

施墨川穿着一身西装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父母冷眼看着自己，而他浑然不觉。

母亲叮嘱自己：“既然结婚了，那就不要对不住人家。”

她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没办法嫁给赵煜铭，那么嫁一个与他很像的男人，也未尝不可。

反正男欢女爱，不过那样。

可新婚之夜，施墨川在她面前褪去了白衬衫，露出腹肌，肌肤，一寸寸就如钩子一般勾住了她全部的心神。

那一夜，她从没记起，施墨川是赵煜铭的翻版。

很多事情在记忆里被时光给模糊了，梁佳意偏偏在婚后一年，忽地再次遇见了赵煜铭。

他回国了，且单身状态。

怎么就这么巧。

怎么就偏偏她结婚了？

梁佳意想不通，于是放纵自己去接触赵煜铭，看着他如同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