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见到施墨川的那一瞬，脚却忽地顿住了。

两人对视着，明明是夫妻，却无端的陌生与疏离。

施墨川不再多想，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语气冷淡：“签字吧。”

梁佳意连一眼都没看文件，只顾死死盯着消失了几天的男人，从齿间蹦出字来：“签什么字？”

“离婚协议。”

施墨川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只四个字，却如同一座巨山一般，压在了梁佳意的心上。

她从未想过离家出走的施墨川在回来的第一刻，不是向她道歉，而是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

施墨川要与她离婚？

梁佳意大脑被这条消息给震晕了，连眼前人的面孔都有些看不真切。

那个爱她多过爱自己的施墨川，要与她离婚？

简直荒谬！

梁佳意说不上来自己为何生气，只是上前稳坐在施墨川的对面，眼神还紧盯着对方。

“你没什么要与我说的吗？例如，楠楠在哪，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以及。”

“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施墨川并不意外梁佳意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梁佳意是楠楠父亲，她确实有权知道楠楠的近况。

“我们这几天都在楠楠姑姑那。”

施墨川平静地说道。

“姑姑？”梁佳意从记忆的角落里才捡出了这么个人，“你们去了法国？”

施墨川点头，将茶几上的文件又往前推了推，这回，文件的尖角甚至都快碰到她的小腿了。

“我回国只有一件事，就是与你离婚。”

他又讲了一遍离婚。

梁佳意心里那股不受控的戾气横冲直撞，几乎要破壳而出。

“那为什么要离婚，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吧。结婚这几年，我何曾在物质上亏待过你？就算是在感情上，我是忽略了你，但也不该二话不说，一点解释没有，就要与我直接离婚。”

“施墨川，你当我梁佳意是什么人？我梁佳意的婚姻又是什么可以被随意对待的东西？”

她的质问句句都带着血。

施墨川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他的犹豫，他的挣扎，在梁佳意的眼里，一文不值。

“因为你出轨了，梁佳意。”

第19章

梁佳意还想说些什么。

讲她的委屈，讲她为了能嫁给一个小家庭的儿子做了什么努力，讲她为了能给施墨川和楠楠一个优越的生活，在工作上有多拼。

可施墨川就一句简单的话，便将她全部的借口悉数打散了。

沉默再次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主旋律。

就像之前无数次发生过的那样，梁佳意冷淡地问出了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施墨川回忆起了那一天，他在梁佳意书桌里看见赵煜铭照片的那一天。

“半年前。”

梁佳意的手无声地攥在了一起。

她竟有些难以呼吸：“你怎么不问我？”

施墨川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有必要吗？你心里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梁佳意无话可说，眼神终于落在了离婚协议上。

她拿起协议的那一刻，竟觉得协议有千斤重。

施墨川列的清单很简单，甚至对他自己有些苛刻了。

“你只要这么点？你如果要在法国生活，这么点……”

“够了，梁佳意。”

施墨川叹了口气，眼神平静：“这些东西已经够我和楠楠下辈子生活幸福了。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