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严厉、淡漠的拾月忍不住红了眼眶：“好孩子，不要哭，师父没办法帮你擦眼泪。”

她看向宇文鸷、丁霁、赵渊三人：“是他们用心头血将你寻回来，他们有话同你说。”

直到这时，莘雨灵才看向陌生又熟悉的三个男人。

“雨灵，对不起，你离开的时候很痛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你回来，真的，只要你回来，哪怕我们死千遍万遍都没关系。”

宇文鸷急切地开口。

莘雨灵却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命，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而你们也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所以你们不必还我什么。”

她的语气冰冷而疏离：“同样的，我也无法替过去的我做出原谅的决定，曾经的我爱过、恨过，我不后悔，也不再郁结于心了，你们有情胜似无情，而我修无情，却偏偏有情……”

莘雨灵淡淡一笑：“这便是命，但从此以后我和你们两清，永不相见。”

“不，你不可以对我们这样残忍，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丁霁向前一步，企图抓住莘雨灵近乎透明的魂魄。

可魂魄又怎会是人能抓得住的呢？

莘雨灵再次看向大司命拾月。

她两手交叠，对着这位敬爱多年的师父行了北国一族最大的圣礼。

“师父，雨灵走了，此后数年，还请您珍重、珍重，再珍重，若有来生，雨灵再报答您多年的养育和教导之恩。”

说完，莘雨灵没再看宇文鸷、丁霁和赵渊一眼。

她几乎透明的身影渐渐消散于微光之间。

当莘雨灵的魂魄彻底消失，聚灵灯的光亦彻底熄灭。

而巫罐中的鸢尾花瓣更是化成了点点光亮，飞逝于浩荡的天地之间。

“不！雨灵！”宇文鸷绝望呼喊。

他抱紧聚灵灯，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赵渊终于开口。

“或许雨灵说的对，我们不能逼着她原谅，更不能逼着她接受我们的赎罪，天上人间从此不见，这是她给我们的惩罚，我们必须接受的惩罚。”

他攥了攥拳头：“别忘了四天后，我们要剖心自焚，换天谴停止。”

“雨灵担起了圣女的责任，我们也必须担起我们肩上的责任。”

第21章

大司命拾月轻轻抹去眼尾的泪水。

她看向不知所措、满脸是泪的丁霁和宇文鸷，又看向已经振作起来的赵渊。

“你们可还记得曾经对雨灵发下的血誓？”

“当然记得。”

丁霁、宇文鸷、赵渊犹如几日前莘雨灵问自己一般异口同声。

“雨灵说的天上地下永不相见就是因为这个血誓，因为她会永堕轮回，而你们则是孤魂野鬼，永不入轮回。”拾月好心解释。

“为何？这可有什么破解之道？”

宇文鸷、丁霁、赵渊同时向前一步，心中千万分不甘不舍。

“自然。”拾月点头：“不是破解，而是因为雨灵身死道消后，这个誓言她替你们应了，也替你们解了，等你们死后，你们依旧会堕入轮回，只是你们会有记忆，而雨灵不会有。”

“这又是为何？”宇文鸷不禁疑惑。

“因为雨灵身死道消之前，曾经用最后的巫力立下诅咒，愿你们生生世世都记得这一世犯下的过错，只因天神最大的惩罚不是忘记，而是永远记得。”

拾月叹了口气：“但我从水镜中看到你们和雨灵有十世的情缘羁绊，这只是第一世，以后你们还有九生九世，等经历完九生九世，你们才会彻底没有关系。”

她眼中忽然有了些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