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洲,你听好了”
她凑过去,额头轻抵到他耳边:
“凌云洲,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此时、此刻、此身、此心。”
这句话,像漆黑的夜空劈下的一道无声的闪电,突然在他心中强烈地照亮了一瞬。
他曾骑马数月,去东海国一睹大海风采,他最喜在深夜时,听着海浪冲击礁石那让人平静又摄人心魄磅礴的海浪声。此时他的心跳就像海岸那些礁石,被海浪狠狠地舒舒服服地击打着。
“嗯。”
许久,他才轻轻地答应了一声,顺势把她贴过来的小脸搂到胸膛中。
千芮靠在小相爷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脏在黑夜中强烈空旷地跳动着,她放佛看到了大海,看到月光,看到她在星空下跳舞,她的眼泪悄然而至。
这样两人静默了许久,他捧起她的下巴,忍不住轻轻地咬着她的小嘴,摸索着将她全身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正色道:“你做哑奴的时候,司管给的小人书,可有好好研习?”
那本小人书被千芮藏在被褥下,虽然只看了一遍,小人书的画面太有冲击感,被凌云洲这么一问,像印在她脑中一般闪现出来。
她装傻:“什、什么小人书?奴婢不曾看过。”
“你喜欢哪一页,告诉我,”他自是不信她没看过的,“不说的话,我们一一试过,当是罚你”
“奴婢错了”千芮快速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求饶:“奴婢真的知错了。”
他把她的手举过头顶,柔声说道:
“知错了,就得受罚。”
33.沈娘子的信件
某日小相爷不在别院,旬邑鬼鬼祟祟拿了一箱信端到她房中,满脸嫌弃站在一旁。
“怎么了?”千芮问。
“是信。”旬邑答。
千芮打开信,都是从巫州寄过来的信件,署名“沈娘子”。
“沈娘子是谁?”
千芮想的是莫不是凌云洲曾经的相好或是外室,这么多信件两人得多柔情蜜意。
“小相爷说,你精通商贾之道,这些信件,你可以回复,以后,由你回复他。”旬邑心虚回话。
自这人被小相爷发配到巫州后,这信件是三天两头的往相府寄,刚开始小相爷还略回复一二,后来烦了,就交给旬邑应付,现下旬邑是真的烦透了这些信件了。
“千芮姑娘,你看着瞎回就行,这人很烦。”
“巫州在哪?”
千芮笑着给旬邑倒了杯茶,凌云洲深藏不露,他贴身侍卫什么事不知道,又是长舌多嘴的性子,千芮又递了各种果子和沾上蜜糖炒制的核桃仁,摊在桌上,说都是她最近无聊研究的新吃法。
“你不与我说清,我怎知如何回复?这小娘子,身份不一般吧?”
“什么小娘子,是个糙汉、粗鄙得很!”旬邑顺着凳子一座,抓起一把小核桃,千芮也赶紧入座,听故事。
话说那时还在晋州边塞,群峰千嶂,长烟落日,我们凌将军玩了一场瓮中捉鳖的把戏。
*
山间密林中,晋州守将凌云洲一袭黑衣,紧随北朝密探闪入一间郊野茅屋中。
茅屋的门立刻被紧闭上,那名北朝密探回头确认一眼,头朝昏暗的屋内微微一点,几十把明晃晃的剑便从茅屋四周刺出,朝着凌云洲的脑袋直抵过来。
“凌将军可是让我好等啊。”
沈裕气定神闲地挑起半边眉毛,从角落里扬扬衣袖站起,缓缓走近,打量着这位被他瓮中捉鳖的晋州守将。
沈裕心中嗤笑,这传言中的晋州守将,也太过年轻了些,不过还算些风骨,几十把剑指着喉咙,脸上也算镇定,只不过是硬撑一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