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教我做生意的,是你?竟” 沈裕暴跳如雷。
沈裕还是无法接受,他是北朝的世子,当年凌云洲竟如此轻率,让身边一个侍女随便教他做生意。
细想下来,他求教的生意经,好多年前就不再有回信了,他多次央求凌云洲指点,都遭拒绝,原来,是他把教生意的人搞丢了。
再细想,当年师父在心中事事分析详尽,语气温柔,这不该是凌云洲这样征战沙场的粗犷男子能有的。
再细看,师父悉心教导,他却从不相识更不知感恩,眼前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攒了两朵简单的丝绒花蕊,年纪轻轻,两鬓间隐约能看到些许白发。
他竟眼眶含泪,她明知道他是沈娘子,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她应该也知道他的身份,她竟没有一丝想索要回报的意思。
“就算生意是你教的,又如何?”
沈裕声音倒客气不少,对着凌云洲说:“沈莘天天找我哭,让我处置你身边的女人,我能怎么办?”
凌云洲递过去一个凌厉的眼神:“沈裕,你若敢动她”
“沈世子,”
千芮拦住凌云洲的话:“我来都城时,听秦老板说起,有一沈姓大户,想从银号借一笔钱收购明年秋粮,据我所知,银号还没同意这笔借款。”
千芮故意顿了一下,抚茶抿了一口,笑着说:
“我与银号的秦老板交好,也许能帮世子说上几句话。”
沈裕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警觉地问 :
“你、你究竟是谁?”
沈裕先是觉得凌云洲这侍女虽有本事,但说话的语气过于嚣张,银号连他的面子都不卖,怎会
转念一想,他向银号借钱这么机密的事,若非是银号的重要人物,怎么知晓?他为银钱担忧,费尽心思打听,也只知道银号的主子是一位神秘女子。
“忘了介绍,这位是银号背后的东家,姓徐。”凌云洲回答。
“你是那位神秘人,银号的东家,徐掌事!”
沈裕顿时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激动地站起来走到千芮身边,伸出热情的双手:
“徐掌事,我、我早就想亲自见你了!”
凌云洲将那手挡住,自己抓着在手里,把千芮往外牵。
“世子,今日到此为止,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徐掌事,别走啊,借款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沈裕想要追出去,被旬邑几人客气地拦住。
沈裕心急如焚,旬邑好言相劝:“世子,您若真想借上钱,小的劝您,我家主子和徐掌事久别重逢,这会儿先别去打扰。”
*
“想不想,回别院看看?”
“别院还在吗?”
“嗯,与从前无异。”
凌云洲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在青石阶上,十指紧扣,谁也挣不开谁,千芮觉得很踏实。
“还有长佑山,我们可以先去长佑山看看,现在有很多你喜欢的野果。”
“真的吗?你特地种的?”
长佑山,长了野果的树下,他要偿她嘴里野果的味道,那是第一次
“嗯,那些野果经过改良,不像从前那么酸涩。” 凌云洲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我都要去看看,和你一起。”
她把紧扣的两只手放到自己鼻子前,吸了一口,惹得他笑。
“若没有你在,我不敢再踏入那些地方。”
他还提了揽月楼、布坊,当初她落救落水孩童又被他捞上来的城郊小溪。
有阳光,很暖,她失神了。
她在想她求凌云洲御马去追婉婉,她坐在他身前,城郊树下纷飞的槐花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