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和酷暑,又称为八音石,只有用它做成的石编磬的音质才能达到八度音节。”
“此时应生于火山,千年之前或许因缘际遇被人携带到极寒之地,又历经千年极寒,方淬炼出如此清脆之声。”
溪知朝茹芫示意,茹芫一袭黛青长裙,从舞女中走出,缓缓走到磬 后。
“此编磬须由真正懂它之人演绎,方能大成,今日乐坊乐师暂献拙技,望各位公子大人们见笑。”
茹芫与领舞青衣相视一眼,悠远的磬声便踏来,青衣们随着节律翩翩舞动,这就是茹芫想的法子,用舞姬分散注意力,就没人注意她技艺不佳了。
殿中众人皆沉醉于磬声和舞姿之中,赞不绝口。
随国世子从不好搜寻宝物,这些年凌云洲亦是只对军务感兴趣,低首饮酒,溪知暗中观察凌云洲,在曼国时,凌云洲与他有过短短的一面之缘,彼时他与茹芫的扮相都与此时有很大差别,凌云洲不动声色,看来并没有认出他们。
溪知对音律造诣颇高,得溪知“点化”后,这半月来茹芫的技艺已经能达到一个“普通乐师”的水平,茹芫只需按照溪知指点的简单记住敲击石器的位置和力度便可。况且,这宝物是要献给世子,她若技术太高,也减了世子寻得宝物的乐趣。
殿中众人,皆被厅上青衣舞姬曼妙身姿吸引,几乎没有人注意被编磬几乎遮住了的她。子充世子却独独直勾勾盯着宝物,听着音律。
这灵石击打而出的声音果然气势恢宏,犹如武林高手对决,浩然正气让人心中激荡。
突然,殿中的击磬声戛然而止,此时正是舞曲的高潮,厅中舞姬也突然停下舞姿,往茹芫这边看,只见茹芫扬手将灵石连贯地用力一击,将舞曲衔接上,舞姬会意,继续跳下去。
“妙哉!妙哉!”
一曲终了,子充世子殿中宾客纷纷交口称赞。
“击磬的是何人?”有人突然发话责难,茹芫听到这个声音,抬头遥遥望着殿上的那人,吓得心脏都停了半拍,茹芫躲在石编磬后,不敢回话。
“回凌将军,击磬的是喜来乐坊的乐师,茹芫姑娘。”溪知微微一笑,淡定地回话。
凌云洲走到殿中,一把抓住躲在石编磬后的她,茹芫感觉自己的手快被捏断,他目光凛然:
“如此宝物,竟让一个技艺生疏的乐师来弹奏,岂不是对不起这千年灵石。”
茹芫吓得支支吾吾:“方、方才......”
方才她确实进错了拍,好在她挽救回了,没听过原曲的人,不一定看得出纰漏。
“凌将军此言差矣,我也曾听过原曲,茹芫姑娘方才乐曲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实在是绝妙,不知茹芫姑娘,练了多久?”
茹芫脑中嗡嗡作响,此时她全被凌云洲挡在编磬旁,纵然殿中众人目光都望过来,他身躯挡住了光线,她也难以看清他的表情,同理,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根本没看清她到底是谁。
“回、回殿下的话,我练习编磬不足半年,小女子技艺不精,求殿下饶恕,求小、小,不不,求凌公子饶恕。”
茹芫跪下回话,手仍被死死捏着,突然发觉自己手背湿润,茹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并未有泪水,茹芫惶恐得将头深深磕下去,凌云洲放开了她的手。
子充世子一脸疑虑转向溪知,溪知恭敬地解释道:
“茹芫姑娘只是为宝物试音,如此宝物,万不敢与之相匹配。”
“既是如此,茹芫姑娘只练了半年,便能如此,也算天资过人,不知可愿留在乐馆研习技艺,不负此宝物袅袅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