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蒙不泄气,他仿佛决心要当贺一禾的好朋友,每天见缝插针过来找贺一禾。
“我爸妈想邀请你去我家吃饭。”汤蒙对上贺一禾看过来的眼神,磕巴了下,“不是我、不是我的想法,我没有想邀请你,是他们想知道我们学校那个变态第一名长什么样子,所以才想邀请你,你去不去?”
贺一禾摇头,“谢谢你爸妈的好意。”
汤蒙像是猜到结果,虽然失望,但还是说:“我就说你不会答应,我爸妈还非要我来说。那巧克力你总收吧。”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飞快地塞进贺一禾的桌洞里,就起身走了。
贺一禾把巧克力拿了出来,想了想,将其放进书包里。
他今天需要去医院换最后一次药,换药的时候,他收到了父亲的电话。
母亲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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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经过治疗,精神比先前好了一些。他躺在床上,美好得像水仙花,只是看到贺一禾进来时,表情比之前敛了一些。
贺一禾明白,他是母亲耻辱的象征,所以他必须尽可能减少在母亲出现的次数,可是父亲他们又想用自己绑住母亲,用母子连心,用母亲天生对孩子的爱。
“母亲。”贺一禾走到床边。
他耳朵的纱布已经拆除,脸上巴掌印也已经消失,光看外表,没人可以看出他耳朵受过伤,但他最近听人说话,忍不住偏头。
“我要你做件事,去找MQ集团的傅昀。”母亲伸出手抓住贺一禾的手腕,隔着衣服,底下是涂了药的烫伤,“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母亲把一张卡递给贺一禾,眼神定定,“你必须去,听到没有?我欠傅昀太多,我没办法去见他,所以你替我去。”
说完话,母亲飞快地收回手,像是不愿意再碰触贺一禾。
贺一禾收了银行卡,“好。”
母亲听到他答应,突然哼了一声,看着是笑,可眼泪却落下来,“我记得你马上要高考了,准备填哪里的学校?”
贺一禾沉默。
母亲转过脸看他,漂亮的眼里泪光闪闪,“你不讲,是你因为怕我阻拦你吗?也是,你马上高考,高考结束,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而我,会被一直关在房子里,当一个疯子,所以你不跟我走。”
母亲低低笑起来,“你果然是贺家的种,去吧,你爸只给了我五分钟自由时间,他要进来了,你该走了。”
贺一禾把汤蒙送的巧克力留了下来,他走前,低声说了句,“母亲,我走了。”
母亲没有回应,也许没有听到。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