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禾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那年他十一岁,完全无法承受成年人的四巴掌,他被打掉了两颗牙,二叔知道后,说了一句可怜,然后叫他长记性。
也没叫医生来看,把人先关起来三天。
不给吃,只给水喝。
没有人来看他。
父亲他们会对母亲心软,但从不会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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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帮助母亲逃跑的人尝到了惨痛代价,贺一禾从父亲和二叔的谈话里得知零星信息。
对方是母亲高中时期的初恋,分手后也对母亲念念不忘,知道母亲所处情况后,义无反顾要救母亲出来,但现在大概为自家的股价焦头烂额。
二叔谈的时候,唇角带笑,忽然话题一转,“说来,这次多谢一禾。如果不是一禾,说不定真的就出事了。”
二叔眼睛颜色偏淡,隐隐有点混血的感觉。个家三兄弟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不过都是父系权力的拥护者。
贺一禾听到这个话,抬起头,他坐得很直,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他知道二叔还有话要说。
“不过你妈妈很难过,你找个时间上楼看看他。他闹脾气不肯吃饭呢。”
贺一禾点头。
他端着母亲的晚餐上了楼,滚烫的粥泼到他手上。
母亲唇色透出诡异的红,整个人像艳丽又衰败的花,露出的皮肤隐隐有指印,“滚!小畜生,你就跟他们一样,都是畜牲!你们贺家……没一个人,都他妈的畜牲!”
又絮絮叨叨。
“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我为什么要心软?如果我不心软……”母亲眼里的恨如实质,他盯着贺一禾,“你瞧不起我是吗?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只能依附他们过日子?贺一禾,你是我生的,从我肚皮里爬出去的,你想踩着我过好日子,我告诉你,你别想了。”
贺一禾来不及擦掉手上的粥,他和自己的母亲对视着。
他没有要踩着母亲过好日子,他只是觉得母亲既然逃不掉,就不需要再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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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禾在学校里有个单方面对手,对方成绩不错,但永远是第二名。
每次出成绩,对方都要跑过来放狠话,说下次一定要考过他。
今天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