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亲兄弟。”他心口发紧,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攥了攥。

“妈,”许宵说,“许爻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吊儿郎当,他很努力地生活,因为他妈妈死于火灾,长大后就当了消防员。他们队长和我说,每次在危难关头,许爻都是第一个往前冲的,他可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去救别人,这样的人,绝对不是许山峰口中那个不成气的野孩子。”

“你知道我找你聊,不是要听你夸他。”

“我知道。”许宵吞咽了一下口水,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对妈妈说:“许爻让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生命力,也让我终于直面了真正的自己。”

他的这句话,让许澜皱起了眉。

“从小到大我都努力不让你费心,因为我知道在我们这个家里,你是承受着最多痛苦和辛苦的。我想为你分担,而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懂事,让你少操心。”许宵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闭上眼,因为接下来的话让他没办法直视母亲,“我想做让你骄傲的儿子,所以我其实一直在隐藏真正的自己。我的严于律己、洁身自好、善良包容,全都是假的,都是演给你看的。其实我阴暗又贪婪,暴躁又狡诈。我自私虚伪,道德败坏,我一直活得很分裂,就快疯了。我在每一个人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唯独在许爻面前,他看透了我的每一面,把我的虚伪全都击碎,凶残又不讲道理,却同时也拯救了我。”

许宵睁开眼,看到妈妈正眉头紧锁地望着自己。

她眼里有泪,大概是失望,也大概是心痛。

许宵颤抖着声音说:“妈,我发誓我这一辈子只求你这么一次,让许爻跟着我,让我做他的家人,我绝对绝对守好最后的底线。我恳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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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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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其实已经不用说明,母子俩心知肚明。

最后一层窗户纸不捅破,也算是给彼此都留一些余地。

许澜一个人把许宵带大,她太清楚儿子的性格,认定了一个理,即便她反对,他也不会放弃,只是从明面上改到背地里罢了。

但她也清楚,有些机会能给,有些机会绝对不能给。

“许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知道。”许宵正襟危坐,他突然后悔,觉得不应该在这里和妈妈谈这个。他们应该回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至少他不用像现在这样担心旁人的目光。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更不想让妈妈被别人看了热闹。

他压低声音说:“妈,你就当我和他只是亲兄弟,一起生活,相互照顾,我……”

他话音未落,巴掌已经打在了脸上。

许澜从没打过许宵,甚至连骂都没骂过一句。

她一直觉得,孩子是不能打的,而是要引导、要教育,要身为家长的以身作则。

可现在她突然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的教育在某种程度上是失败的。

她竟然教出了一个和自己亲弟弟乱伦的孩子来。

许澜整个人气得发抖,刚刚那一巴掌她用尽了力气,此刻手心通红。

许宵赶紧起身,红肿着脸跟服务生要了冰块,用纸巾包好帮妈妈冰敷。

许澜再没说话,而此刻咖啡店里的人都因那脆生生的一个巴掌看向了这对母子。

许宵不停地道歉,但两人心里都清楚,他并不是在为他和许爻的事情而道歉。

许澜把冰块丢还给许宵,打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冰块散落一地,许宵无奈又痛苦。

他早料到会这样,也知道,此刻他妈也压抑着情绪,否则可不会只是打一巴掌、丢个冰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