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如此,起义军的声势就会愈大。
段临舟和穆裴轩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藏在彼此眼中的讯息。
陆重和柳三九没有久留,段临舟又交代了几句,此间全然没有避着穆裴轩。
直到柳三九和陆重要离开侯府,穆裴轩却陡然察觉到一道尖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眼看了过去,就和柳三九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柳三九正回头看着他,坤泽的身影藏在阴影里,一双眼睛冷冷的,毒蛇一般,盯着他,带着股子隐藏不住的敌意。
穆裴轩没有闪躲,神情冷静地和他对视着。
过了片刻,柳三九转身走出了拱门。
丰州的起义军起初并未引起多少人的在意,只是一群蝼蚁似的卑贱百姓高声喊两句造反,又是在这样远离梁都的地方,梁都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下旨让毗邻丰州的几个州遣兵去平乱。
可谁都没有想到,形势却愈演愈烈,起义军人数不断壮大,而后刘子异带着起义军出了丰州城,不但夺下了毗邻丰州,陇州的良州,更是率兵直逼万州。
短短数日,连下数县,兵临万州的府城合阳。
天下皆惊。
万州知州发了求救信至瑞州求援,与此同时,一道急诏以八百里快马送进了安南侯府,着安南侯穆裴之率兵平定叛乱,即刻出征。
56
安南侯府,书房。
穆裴之的书桌上还放着那捧急诏,兄弟二人都坐在书房内,自传诏的天子使臣进入安南侯府,当中读了诏令之后,府上就笼罩了一层阴云。
他们招待了使臣,散席后,穆裴之和穆裴轩就默契地一道去了书房。
穆裴之看着那纸急诏,安南侯府本就有戍边之责,他是安南侯,而今丰州陇州造反,朝廷遣他去平叛也是理所应当。此番挂帅的是穆裴之,边南卫所指挥使周庭为将,天子使臣赵谦侯作监军同行,所谓监军,就是朝廷的耳目。
穆裴之对穆裴轩说:“军情紧迫,府中的事都交给你了。”
穆裴轩踌躇片刻,低声说:“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诏书明令是穆裴之挂帅,穆裴轩退而求其次,解释道:“我总觉得丰州的叛乱有些古怪……”
穆裴之说:“什么古怪?”
穆裴轩道:“说不好,刘子异也好,民变也罢,都给我一种蓄谋已久的感觉。”
穆裴之看向穆裴轩,笑了笑,说:“我会小心的,不过你还是留在瑞州,瑞州也需要有人坐镇。”
穆裴轩眉心紧拧,穆裴之说:“不必太担心,周庭昔年曾在北境征战多年,是个颇有经验的老将。何况此番面对的,到底只是一群难民,以我边南精锐之骁勇,反贼没有一战之力。”
见穆裴之主意已定,穆裴轩只得作罢。
此番出征不但穆裴之要前往,徐英和黎越二人也在其列。
穆裴轩见他二人都换上了一身戎装,眉心皱了起来,徐英冲他咧嘴一笑,衬着没人注意,拿肩膀撞了撞穆裴轩,说:“羡慕不羡慕?”
穆裴轩不冷不热道:“我羡慕什么?”
徐英嘿然乐道:“我这么一身本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再说了,我这回可是去立功的,等我立了功,方院长就不能再拦着我娶垣哥儿了。”
他说:“就可惜,你不能一道去了。”
“咱们兄弟干什么都在一块儿,这样的大事,你却得留在瑞州,”徐英压低了声音嘀咕道,“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穆裴轩看着校场上队列齐整的将士,四年前虽平定了阿勒尔叛乱,可边南亦是损兵折将,而后招募了不少将士。这几年来,边南再不曾经过大战事,将士们似乎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已经慢慢习惯安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