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怀玉倒是洒脱,道:“只要不死,来日总有再见的时候。”
“只是可惜……”何怀玉叹了口气,“我至今仍觉得太和殿坍塌一案处处透着古怪,可惜,只能这么结案了。”
贺行歌一死,朝廷不想再查,信王也不想再查,此案便只能就此封尘。
何怀玉看着秦甫仁,道:“萧世子之死,你们查得如何了?”
秦甫仁道:“掬芳院中鱼龙混杂,都审了个遍,至今没有结果。”
何怀玉心中微动,道:“你与我说说。”
秦甫仁看她一眼,不由得失笑,何怀玉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大凡进士,都往清贵处走,独独一个何怀玉,热衷刑狱,这么多年了也不曾变过。二人共事多年,如今何怀玉离京在即,秦甫仁也不瞒她,道:“世子死当夜,有五人嫌疑更大。”
“当夜跳舞的头牌玉瑟以及他身边的小侍青桐,抚琴的烛镜,还有两个端茶送水的下人,”秦甫仁说,“烛镜不良于行,要对世子下手只怕不易。玉瑟说当晚世子醉后他便去陪了别的客人,当晚守夜的是青桐,青桐说他晚上不小心睡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总之什么都没审出来。”
何怀玉道:“世子的死因呢?”
秦甫仁道:“信王府说是脏腑破裂……”
“信王府说?”何怀玉皱了皱眉,“你们不曾让仵作去验尸?”
秦甫仁叹了口气,道:“仵作如何进得了信王府的大门?只我陪着曹大人去看了看,可你也知我于此并不精通,我只觉得不似是死于脏腑破裂……”
何怀玉气笑了,道:“荒谬!”
“死因岂能由他红口白牙随意断定?那还要仵作作甚?”何怀玉说,“如此看来,信王府是认定了是靖南郡王杀的人?”
秦甫仁左右看了眼,摇头道:“罢了,这些事也不是你我能管的,你马上要离京了,兴许离开也是好事。”何怀玉静默不言,过了许久,道:“秦兄,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老师。”
秦甫仁道:“自然。”
二人告别,何怀玉将骑上马,正要示意随从出发时,就听身后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何大人!”
“何大人等一等!”
何怀玉和秦甫仁都是一怔,转过头,就见几骑飞驰而进,为首的中庸马术精湛,勒着缰绳便止住了马,抬手对何怀玉行了一礼,道:“何大人。”
段临舟赶得急,气息也未匀,胸膛微微起伏着,他看着何怀玉,道:“何大人,在下乃靖南郡王府上的幕僚,周临。”
何怀玉和秦甫仁对视了一眼。
段临舟说:“今日唐突阻拦何大人,实是有事相求。”
何怀玉道:“何某与贵府从无往来。”
段临舟道:“不知何大人可否移步一叙?”
他们到底是在官道上,一行人非富即贵,很是招眼。何怀玉思忖须臾,此时李承意也已赶到,开口道:“何大人,人命相关。”
何怀玉叹了声,道:“走吧。”
“何大人,”段临舟抬手行了一礼,道,“如今我家郡王身陷囹圄,还望何大人施以援手,安南王府必定会铭记何大人今日之恩。”
何怀玉清秀的面容露出几分淡淡的笑,道:“我已经不是大理寺卿了,贵府的忙,我帮不了。”
段临舟道:“何大人,郡王不会杀萧世子。”
何怀玉抬起眼睛看着段临舟,道:“你说不会便不会?”
段临舟反问道:“莫不是何大人也笃定是郡王杀了世子?”
“何某只认铁证。”
“可如今没有铁证,”段临舟道,“何大人昔日在玉安,断狱最是公正,从未有一人冤诉,难道今日要亲眼见信王为一己私欲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