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那之后一个礼拜,我在警局都是失魂落魄的状态。

我同事看我的模样不敢和我说话,又因为歉疚每天都会在我的桌上放一杯焦糖拿铁和一个焦糖甜甜圈。

在他成功把我喂胖第三斤的时候,我直截了当地对我同事说:“我们握手言和吧,我好不容易减了五斤,现在已经吃回来了三斤。”

我同事捂脸笑起来。

我也明白我自己是个多方面仍需进步的菜鸟,这次被各方利用也有我自己的问题。

不过还没等我进行深入反省,写出个五千字反省检讨,我们没有等来傅臣尧离婚的消息,反倒是先一步等来了他离职的通知。

傅臣尧自行申请了降级调任,整个飞地市最高警署上下处在一派震惊之中。

但等我听到他的下一份工作是在某个政府指派的精神病院后,我反倒没那么惊讶了。

我想起三天前,郁误砚要住进精神病院前与他约在了白鹭咖啡厅见面。

41.

白鹭咖啡厅在飞地市的老城区,新城区发展迅猛,老城区也紧随其后,要“废旧立新”,白鹭咖啡厅显然被纳入了改造范围,外墙写了个拆字。但里面没我想象中的破旧,用“复古”来形容更为确切。

郁误砚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了,神情有些怀念地四处打量着,不时发出一些颇似中年人才有的、怀念旧事物时的感叹。

我想到,这间咖啡厅不论在何种层面而言,对他与傅臣尧都有特别的意义,便开口安慰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轻车熟路地带我去柜台点单,听到我的话点着头,又端了咖啡带我去座位坐下。这一途中,他说:“没关系,拆迁款挺高的,找个好地方租个门面,到时候再找几个营销号和探店博主在流媒体一宣传,就能打造出一个网红品牌了。”

我的情感刚烘托到位,就被他充满铜臭的商业提案捏爆。

我如鲠在喉,顿了顿,意识到什么:“这家店是……你开的?”

郁误砚的招牌表情挂上了那张漂亮脸蛋,他用“你以为呢”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有闲情逸致开咖啡店的那种人。”我直白地开口,“应该是郁言想开吧?”

郁误砚模仿出来的郁言才像是有这种开咖啡店的丧逼文青气质的人。

“都有吧,”郁误砚对郁言并不忌讳,毕竟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不过是原先裂成了碎片,现在被胶水勉强拼凑起来,“不过是我先提议的。”

我的视线含着期待与鼓励,等待他说出某种“我内心深处其实有一个梦想”之类的话题。

“咖啡厅最适合狩猎潜在罪犯,”郁误砚压低了声音,像在跟我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每天站在柜台里看着那些alpha花言巧语地哄骗那些omega,就能分辨出谁可能犯罪。”

“我觉得我的鼻子很灵,能辨别犯罪者,你们局长应该聘我去做刑事案调查专家才对。”

郁误砚敞着双臂向后靠去,慵懒地陷进太阳下的座椅里,一脸“你不觉得么”的表情看着我。

我很想回他一句“觉你妈”,但我显然没有这个勇气,只好讪讪笑了一下。

“你想学做咖啡吗?”

郁误砚很突兀地问我。

“啊?”我愣了下。

我确实有点想试试咖啡机是怎么实操的,我对焦糖拿铁的过分热衷,在继那条暹罗斗鱼后,让我有了拥有一台咖啡机的冲动。

毕竟咖啡机不会死,只会坏掉。

但坏掉的机器可以通过替换零件来维修,如果不去深入思考忒修斯之船的问题,我个人单方面认为这一台咖啡机可以用到我死,再跟着我一起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