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口的担忧。

“恭喜”“喜事”?

殿下若来,真的对娘子是喜事吗?

这个孩子……又真的对娘子,是喜事吗?

……

“这就是曹院判说的了。”

严嬷嬷先将曹院判亲手写的脉案等呈上,又一字不差地回过话。

楚王垂眸看脉案,只应她一声:“知道了。”

这便是让她退下的意思。服侍……照顾了这个孩子二十二年,对他的脾气,严嬷嬷还是有几分了解。

她也的确想退出去。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脚就是没动。心里的言语翻来滚去,几次要冲出喉咙口。从江娘子月事该来那几日,她肚子里就酝酿了这些话。虽被李嬷嬷半是劝、半是吵一回,冲动退了些,可她是殿下的奶娘啊!奶娘怎么能和随便一个伺候的人一样?她又不是要害谁,也不是谁要害江娘子却不说,只是为殿下着想

“还有什么事?”

她久久不动,楚王放下脉案,看过去。

他不问还好,一问,苍白的脸和眼下的青便被严嬷嬷直直看在眼里。

“殿下!”她没能忍住那股冲动,哀求道,“我是还有几句话想说。求殿下”

“说。”

没想到殿下会应,严嬷嬷吸了口气,连忙上前、低声:“江娘子的身孕……恐怕来得快了些。天家血脉……要紧。殿下已有了两子一女,江娘子也,还年轻,先来了这个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这是,你的话?”

两手撑住案边,楚王端视书案对面的乳母。

“是……是我为殿下想”

“她呢?”

“江娘子、江娘子……”舔了舔嘴唇,严嬷嬷说,“江娘子前几日还吹了‘轩车来何迟’,殿下许多日子不曾看她了,她只是嘴上不说。这会儿应也正等着殿下呢。”

江娘子这么爱重殿下,殿下说什么她不应?

便退一步,她人在王府,无依无侍,殿下说什么,她敢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