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与新的两个备选的见面也很是顺利。

楚王的这处田庄极大,内有农田、温泉、山林,还有一处宽阔的校场,可兼马球场。近几日天气极好,空中飘着棉花般的云,虽不下雨,却也略减了夏日阳光的热意,青雀便叫两名备选各做队长选人,在校场打马球,从球场让江逾白看,谁的样貌身材、为人行事更合心意。

她略歇两刻,更衣回到球场时,两队人马正打完三场,各在场边不大有形象地歇息。赢的那一队,李嬷嬷亲去替她发了彩头。

江逾白跟在一旁,只作看热闹一般左看右看。

这一队的队长是个十八岁的亲兵队正,皮肤黝黑,五官硬朗,鼻梁高挺,虽说两颊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轻嫩,可他颈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延伸到衣领中,看不见究竟结束在哪,恰好又驱逐了这份稚气。

看见江夫人的妹妹也来了,他连忙站起来,一脚一个踢自己的队员注意坐姿。

江逾白就又看到了他发红的耳郭,和连打三场马球也矫捷如初的腿。

她没说话,也没对谁笑,待李嬷嬷发完了彩头,便又跟在一旁一同回去。

青雀在她耳边问:“这个怎么样?”

“体力挺好的,看来是有真本事才到这个位置。”江逾白照实说,“球品也很好但大约是在夫人们面前,上次也没人使阴招。倒是他的队员最听他的话。还有……”

她抿了抿唇,更加低声:“他喜欢我,但眼神没乱瞟,只看我的手和裙子了。上次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总看我的脸虽然这也不算失礼,但比较起来,还是这位更好。还有,输的那一位,连着两场都发了脾气,中间那场赢了也生气。赢的这位也输了一场,就不似他那么大怒。脾气太差的绝对不行。若吵起来,我打不过他,还连累阿娘也担心受怕。”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青雀听了便笑,“慢慢看着,不急。还有许多人选没看呢。”

便是亲卫里的都不合适,还有王府的属官,还有军中的人,人选多着。

江逾白应着:“我知道。”她笑问:“姐姐不画了?”

“先不画了!”青雀站起来,动了动手腕,“我也打一场!”痛快痛快!

她笑命这次领队的校尉:“再选两队人出来,让我和张公公打一场!”又笑对张岫说:“你别太让着我,也别太让我输得难看啊!”

……

楚王府的亲卫都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老兵,张岫的手中也算人头滚滚,他们和夫人打球,自然并不对她使出全力。

不过,几圈下来,发现夫人并不似他们以为的脆弱,他们也渐渐放开了手脚。

青雀这一队的队员,还自发围绕她形成了战术,进攻防守,都以她为中心。

不知是她队员的实力更强,还是张岫的确不少放水,半场下来,青雀竟然连续进了三个球!

在队员的欢呼和场边的喝彩里,青雀感受到的,却不是进球的喜悦,而是……权力的美妙滋味。

马上呼啸的风吹动她的骑装,却吹不动她收在衣衫里的令牌。

是的,这次,是的,的确和她一开始拿到令牌那时不一样了。

楚王亲自带着她见了亲卫的队长们,让他们“拜见”了她,就是真正给了她些许调动亲卫的权力。

所以,他们才会护卫她出城游玩,听她之命打球比赛以作观赏,又在现在,不着痕迹地让她赢,让她高兴。

当然,她还远远不能像楚王指挥他们一样如臂指使,但,也终究和只能在不确定的“危急关头”,才能求助亲卫保住性命时不同了。

又进了一个球。

球杆扬起的尘土飘洒在青雀身边。

透过飞扬的轻尘,看到矗立的球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