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支撑大军征伐,今次作战,不过他偶得战机,率亲兵部将小胜一场而已。
半个月后,他收到青雀的来信时,人已身在另一处关隘。
西疆的七月暑热已退。秋日渐至,夜晚的风带着边塞特有的舒爽凉意,穿过宽阔的庭院、敞开的屋门,扑在堂屋正中的紫檀大案上,吹起了被镇纸压着的条陈一角。笔挂上如林的名笔也被这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得倾斜摇晃,碰撞出几声独属于昂贵木料的脆响。
这是边关供楚王暂居的府邸,当然不如京中王府精雅浮奢,但也不太辱没了亲王的身份。
楚王不算在意外物,但他麾下还有成百上千将领属官。他过分简朴,下面的人也不敢放松,索性全按规制来。
他是皇子,从出生起,便几乎享尽天下富贵,过着世间最好的生活。尤其他还是圣人最钟爱的子女之一,在他灭东夏封王后,有时圣人对他的赏赐,甚至胜过太子,在边关军中用度的好与坏,对他来说,相差无几。
分量都不如他手中的这一封信。
长史的条陈,他阅览已毕。李氏的信,他也简略看过。亲兵一同送来的三封信,他已拆看两封,唯有这一封,署名“江氏”的,让他迟疑。
有何迟疑。
为何迟疑。
问自己两句,楚王在案前停步,拆开了信封。
信很厚。
青雀那清秀端正,隐隐已自有风骨的字入目。开头,写的仍是袁氏与宋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