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早在驶来的途中便料到,抑或看见了祖宗,他丝毫不惊讶,越过鲁小姐头顶,举止不急不缓,“沈检察长,怎么不进去,我可担不起你亲自为我守这扇大门。”
祖宗说刚应酬完,忽然很想念张老板,特意候着见你一面。
鲁小姐后仰,陷入一团漆黑,张宗廷与祖宗的对视更没了阻碍,两双眼睛藏着世上最奸诈险恶的漩涡,“沈检察长对我一番表白,突然又真挚,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祖宗笑容加深,犹如逗弄猎物的老鹰,享受着吞食入口的乐趣,“张老板不是已经接了吗。”
张宗廷接了祖宗一招,被这一招打得节节败退。
他就算再稳得住,这样劈头盖脸的讽刺,也该急了,然而他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仿佛掉坑里挨黑砖的不是他,是别人,“沈检察长等我现身,是想与我分享胜利的喜悦吗。”
“不瞒张老板,我有个毛病,看别人栽跟头,我心里痛快。张老板前不久绊了一跤,伤得不重,如果你下一次摔得头破血流。”
祖宗没说完,又是一阵笑,他那股子纯爷们劲儿,嗓音也清亮浑厚,听上去还带那么点嚣张和狂气。
“是吗。”张宗廷慢条斯理转动着玉扳指,拔下,戴回,反反复复,“沈检察长是否听过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丢了一艘船,换回沈检察长与我的亲近,不亏。”
祖宗胸膛用力一弹,纽扣崩断两粒,他揽住我的腰,我顺从偎向他怀里,酒后泛着赤色的肌肉,火烧火燎的,仿佛一只火炉。
他亲了口我脸,“还冷吗。”
我摇头。
他放荡不羁倚靠着车窗,目光移回张宗廷脸上,“张老板失了这么多匹马,这福气未免太大,还吃得消吗?”
“沈检察长如果有本事,再牵走几匹,看我吃不吃得消。”
鲁小姐连点声响都未发出,保镖拉开车门,张宗廷弯腰迈下,他经过这辆宾利时,步伐定住,二力有眼色,降下玻璃,四四方方的窗口大开,皮衣沾染了淡淡的女人香,一股脑灌了进来。
他颈间的领带低垂,伴随俯身的姿势,绸缎末梢似有若无擦过我裸露的乳沟,微凉丝滑,痒痒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击打在额头,与海边那一晚他拥抱我的炙热如出一辙。
分明没触碰,那些情色的记忆翻涌,还有悄无声息滋长的野合的刺激,冲动与臆想,逼慑得惊心动魄。
在祖宗视线里,他肆无忌惮靠近,我退无可退,慌乱的吞吃他蔓延的气味。
“沈检察长真以为赢一次,就保这么多日吗?”
话里藏刀,祖宗闲散的神色一变,“张老板什么意思。”
斑斓的灯火映在张宗廷刚毅清俊的面孔,棱角竟有些说不出的温柔,“听闻沈检察长在商业街有一桩大买卖,黑白两道无人知晓,闷声发大财,也六七年了。”
他一顿,两手毫无征兆撑在窗边两侧,玉扳指故意摩擦我圆润赤裸的肩膀,玉的温凉,把玩的热乎,交替传递,我没忍住颤栗着夹紧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