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空被仓促截下,滚落在青石板,翻了个个儿,哐啷巨响。
张宗廷让她多闹两出,摆出争宠吃醋的样子,说白了,做个胸大无脑、任性张扬的二奶,唯独不能使诈动真格的对付我。潘晓白却将他警告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委实怨恨深重。
同身份的女人,她受制于两头,稍有不慎一通责骂,相比我,她连玩物都不算,这股气自然顺不了。
她越骂越难听,野鸡,万人骑,娼妇,崩豆子似的朝外倒,司机不敢劝,求我多担待,我比划手势,潘晓白一时没反应,噎了下,停了。
我踏了踏脚底,云淡风轻又掷地有声,“潘小姐,这是谁的地盘,你最好看清楚,撒野随意,但撒过了,怕是毁了你的锦衣玉食。”
潘晓白漂亮的脸蛋儿狰狞涨红,“这是沈检察长的地盘,能正大光明享用的,只有他老婆,你不够格,你只是暂住,等你失宠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扑哧一声笑,弯腰捡起她那条围巾,丢垃圾一般抛出去,她力气小,从低到高,毫无杀伤力,可我力气大,我这么一甩,径直飘在她头顶,盖住了她不可一世的德行。
“潘小姐,这栋别墅,归我程霖所有,良州哪天抛弃我了,我照样吃香喝辣,而你。”
她蓬头垢面摘下围巾,恰好与我四目相视,我眼中的讽刺,不屑,扎得她五脏六腑拧巴疼。
“你这点道行,差我十万八千里,别妄想挑战你赢不了的人。”
她倒是会挑时候,逛街的好心情全没了。
我转身进屋,踏入玄关的一刻,又想起屏风后独酌白酒的男人,饶有兴味回头,睨着呼哧急喘的潘晓白,“你挺蠢的,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我奉劝你一句,男人最厌恶张牙舞爪的女人,你失宠的下场,必定惨过我几万倍,因为良州不要你了,你的价值,也没了。”
她大惊失色,全然没想到我捏着她的秘密,“你说什么?”
我在潘晓白追上来逼问的前一秒,反锁了门。
点到为止,让她忐忑不安,她拿不准我掌握了多少,谨慎又急功,自然会露出马脚,文娴最喜欢趁人疏于防范时下手,她想看我和潘晓白二虎相斗,我就做个假套子,诱她们鹬蚌相争。
周末晚上,祖宗从市检察院加班回来,他进门告诉我换衣服,别太花哨,他带我去皇城应酬。
之前羡慕乔栗,陪祖宗天南海北见世面,等美差轮到我头上了,才知其中辛酸。喝酒唱歌,逢场作戏,哪个大人物也得罪不起,祖宗护着,我就平安,不护着,我就吃亏。
入夜八点多我们赶到皇城,招待多次的妈咪直接引上二楼,她说黄副厅长签了公款,问祖宗还是老规矩两瓶路易十三吗。
场面上很多权贵喝至尊人头马,一半装逼,一半品味,我喝不惯,我宁可喝扎啤,米姐也是,她喝人头马兑可乐,夜总会姑娘好多这么干,能慢点醉。
祖宗今晚应酬的是省公安厅人物,黄副厅长在整个黑龙江,名气大得很,被誉为富得流油的官员之一,对外称家族晚辈做点小生意,马虎赚钱糊口,其实都清楚,他在长白山承包了林业,冲这身官服,商人变着法抬高利润孝敬他,一年的红利,比他一辈子皇粮都多。他很精,合伙人都是省外的,不在他管辖区,谁也说不了什么。
找他办事,给足好处,他百分百让你痛快,这人在官场十分奸佞,当年乔四爷给他拜过帖子,拜帖子是黑对白的莫大殊荣,意味着送你个面子,你的话在我这儿管用。
“黄爷来半天了,等不及,先消遣着呢。”
消遣的意思,常客都懂,不过黄副厅长的消遣,够大开眼界的。隔着木门,里面鬼哭狼嚎,看场子的保镖一楼至五楼来回巡视,唯独这一层高官聚集地,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