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级,沈良州的硬件不行,尚不足以震慑。咱迫在眉睫的麻烦仍是关彦庭。”
我乐呵呵观赏着腕间的蓝宝石手串,越是暮色晨霭,越是剔透莹润,“我拉拢韩复生,一则扳倒沈国安,二则钳制关彦庭,三则驾驭市局,张宗廷的打算,我清楚的。韩复生这人相当不简单,他是省委书记点名提拔,西双版纳的缉毒一线队长,翻了三阶跟头,碾过正副处和副局,一跃成为局长,同僚窥伺他前途似锦,我捏住他的价值,我的确没猜错,东北山呼万岁,土皇帝风光无两,实际四面楚歌,可怜沈国安朝中无托付的人,韩复生承办了不少私密,如今底细在我手里,万事我说了算。”
我让阿波款待周全下榻在酒店的红桃,山庄解封后,里里外外粉饰一新,暂时还不营业,红桃的酒店距离不远,我腾空了再找她汇合。
我绕过灯影黯淡的客厅,从背后拥抱张宗廷,窗纱在夜风中摇曳,帷幔消融了潺潺月光,乳白流泻,像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早从窗子瞧见了我,他一动不动喝红酒,杯壁缀满猩红,恰似一帘弥漫着大火的瀑布,我是渺小的飞蛾,湮没在他无边无际的滚烫里。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几分钟,他转身揽我入怀。
他胸膛宽厚炙热,犹如沸腾的鼎炉。
熊熊烈焰灼灼燃烧着,他开启了我的美梦,我轰轰烈烈跌宕的岁月,也粉碎了我的安稳,溃散了我贪婪的前半生。
米兰说,倘若一个男人终结了你对他们口袋里金钱的欲望,一定毫不犹豫逃离他,一分一秒的犹豫,都是他的屠戮。
或许吧。
张宗廷的故事,一帧名作风月,皑皑尸骨,万里腐肉。
我亲眼目睹她们挣扎,崩溃,质问,懊悔。
我是幸存者。
是唯一,但,是最终吗。
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熨斗烙印一颗洞,揪着我的肉,密密麻麻的筋脉,疼得肝肠寸断。
“宗廷。”
他嗯。
“我怕。”
东北,不再是我记忆里的东北。
它面目全非,爪牙丛生。
它荆棘如刀,刀刀催人赴黄泉。
当我冲开一扇屏障,它的冰山一角,撞得我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