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国安正国级的文书批示后,这份心照不宣的矛盾大白天下,他的党羽自然马首是瞻。凡是涉及部队,沈国安这艘船的一举一动皆被扣上打压关彦庭的恶名,他在东北不能和阎政委堂而皇之交接,阎政委是他拿捏军区的盾牌,反而澳门是一箭双雕的大本营。

由此推断,阎政委帮文晟上位的症结也并非和文德交好,而是沈国安的意图。他才是幕后主谋,操纵军区的一潭浑水。

小的精明强悍,老的狐狸下山,关彦庭在黑龙江争分夺秒抓政绩、周旋绞杀,想必是应对不暇。

我吃过晚餐带着秃头乘车抵达1902赌街。

还不到人满为患的时辰,我的出现有些醒目,我特意通行偏门,马仔在电梯口接应我,直奔204。

包房内的装置和我要求分毫不差,四四方方的消音器钉在灯管处,一根电缆穿梭屏风连着两格窗子,墙壁挖开一扇镂空的拱形门,挂着细密的竹帘,透过竹帘能窥伺205包房。

沈国安和阎政委穿着商务便服相对而坐,桌炉烹煮着一壶茶,茶雾沸腾,嗡嗡的汽鸣声弥漫,绕梁不绝。我背对出风口,饶有兴致亲自沏茶,泡茶的泉水浸了杏仁和风干的桃花,酿出的味道尤其甘甜,我脉脉含笑饮着,秃头弯腰询问我是否听得见。

我食指竖在红唇,冗长的一声嘘,示意他住嘴,生怕半墙之隔的沈国安察觉有蹊跷,秃头一字不吭退回墙根。

“听闻张宗廷的贩毒潜艇入境那夜,沈厅长在港澳码头恰巧堵截,他交易了一样物证换一船白粉无虞。沈厅长在澳门伺机而动,您安插了亲信扎寨他的马仔中,有了这件秘密武器,关彦庭黔驴技穷,您牵着他的鼻子,是翻覆,或者投拜您麾下,还不是您说了算。”

我略抬眸,凝视筐篓积存的花瓣,祖宗算计沈国安,土皇帝也没闲,他同样不信野心勃勃隔阂至深的独子,两人各展所能窝里斗。

沈国安擒一支汤匙,拨弄炉子里的炭火,“我的儿子,我了解得很。他绝不会将他苦心孤诣得来的筹码交付我。必要时刻,我也是他的猎物。而且张宗廷格外狡猾,他给的账薄是假的。”

阎政委大吃一惊,“假的?”

沈国安丢了一颗乌梅在茶碗内,湛青碧绿的茶水顷刻变成浓稠的焦褐色,他津津有味的呷了一口,这一口酸味浓郁,流窜鼻腔,他绷着后槽牙,“良州也没奢想他给真的,无非将计就计。”

我不露声色舀了一块糕点,祖宗的手腕愈发高深了,阎政委知道张宗廷和祖宗交易,关彦庭岂会不知,做贼心虚,必将认为是真的罪证,他只得静观其变,以免撞了枪口,而祖宗短期足矣占据上风。他信以为真的表象,也蒙骗了张宗廷,我曾想祖宗会利用这张底牌要挟关彦庭同盟,甚至当机立断,指控他渎职失德,在京都常委会彻底画一笔黑名单。若是假的便不成立了,祖宗的图谋应该是迷惑。

“沈书记,这么说关彦庭还倒不了。他仍有反败的余地。”

沈国安意味深长使眼色,颇为暗示,“知彼知己。他的底细,你挖不是很容易。”

阎政委惶惶端起茶杯,他要喝不喝,似是没胃口,又搁在托盘中,搓着两只手,“关彦庭今非昔比,他兼省委副书记,又是中央器重的候补委员,我在军区和他为难,我已不够格了。”

沈国安势在必得笑,“不是有我吗?格局是提上去的,你有资本,我会提携你。”

阎政委醍醐灌顶,“沈书记做后盾,我也敢放手做了。”

我瞥了一眼帘子虚掩的景象,阎政委溜须拍马的面目实在可憎,好歹同朝为官共事二十年,他拱手相送军区的内幕,为权和名谄媚求荣,他还有多久的活头,难不成带进棺材吗。

阎政委心满意足离开后,沈国安的秘书反锁了门,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