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一次次诱惑您,心甘情愿的脱轨背叛金主,张宗廷若无您的卖命辅佐,他逃出生天不难,他不会这么迅速拼出一条光明大道。您无时无刻不在作他手中的棋子。倒是沈良州千方百计护住您,任由您报复致沈太太流产。”

她侧头凝视我,“关彦庭偷梁换柱,调换了您的血检报告,制作了一份是沈良州骨肉的假报告存档,并买通医生偷取血样,寄给张宗廷供他验证。关彦庭的确虚伪奸诈,但他不曾迫害您,替您绸缪,他好歹是君子。六年风尘厮混,您凭借俘虏男人的手段平步青云,也有您揭不下的面具,识不破的心肠。”

“我让你滚!”我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旋即奋力抽出桌布,攒成一团丢向齐琪,我丢得迅猛,她在遭击中的前一秒,消失在灯柱的拐角处。

跌进旧事漩涡的我方寸大乱,这不堪入目的真相刺得我鲜血淋漓,犹如被活活扒掉一层皮,世上最尖锐的工具抽筋蚀骨,鞭笞得我骨肉模糊。

我了解祖宗的不由己,他受制于沈国安的专政和掌控,他有他的不可为,有他的不敢为。

而张宗廷,他一清二楚我的囫囵之境,我的岌岌可危,他从未吐露只言片语。

我怀着他的孩子,抵御沈国安与文家的虎视眈眈,那段暗无天日的光阴,远胜过我在米兰手下倚门卖笑,色相侍人。

我抛弃东北的荣华利禄,安稳余生,我的孤注一掷,我的赔尽全部,究竟换来了什么。

隐瞒,欺诈。

他来时,是漫不经心的轻狂,是蓄谋已久的勾引,我从躲闪至沦陷,给他的,是深重的执念和一颗心脏的滚烫。

我笑了良久,久到嗓子干涸麻木,紧握的拳精疲力竭,臃肿的青筋几乎穿破皮囊,我眼角划出一滴泪,两手仓促松开。

米兰没错。

她早预见了我的结局。

无情毒辣的女人,要么残忍一辈子,要么自食苦果,所有的罪孽,终将天道轮回,一一偿还。

我怕极了。

怕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怕我聪明反被聪明误,怕黄粱大梦一场空。

我低头埋进掌心,匙勺舀香饵遗留的气味,似有若无的往鼻息里钻,我蓦地一激灵,盯着晃悠的木门。蛇打七寸,祖宗趁潜艇登陆的千钧一发之际,讨要关彦庭不可告人的秘密,账本是伪造,交易确凿,1902的间谍泄露内幕后,关彦庭必定记恨张宗廷的出卖,如今的情势,纷纷剑指张宗廷。

阮颖倒戈,齐琪的许多消息通过她传递,未必忠贞不渝,齐琪的劝诫看似替祖宗开脱,细咂滋味,事关我的过去,只有关彦庭是正义救我,他们在齐琪口中,是推我下万丈深渊的祸首。祖宗暗算关彦庭,后者为何不能反噬他,挑拨离间我经历不少,即使齐琪十有八九是真言,我也得万无一失。

我瞥了一眼地板狼藉的玻璃碴,沙哑唤了声,“阿波。”

一道人影矫健一跃蹿出阳台,他早已听见屋内暴跳如雷的动静,他目不斜视跪蹲在桌旁,“程小姐吩咐。”

我抹掉下巴泛滥的濡湿,“查齐琪。她接触的人,通话记录,私下常逛的场所,一桩不许遗漏。”

阿波试探抬眸,“程小姐,炳哥十天前解决这事了。”

我略怔住,他继续说,“齐琪是沈国安的新宠,廷哥怀疑她是关彦庭安插的人,在关彦庭找他结盟的转天,就着手调查了。不出意外,她只您一个主子。”

张宗廷何其圆滑,东北兵临城下,他岂会坐以待毙,他明着在澳门擂响战鼓,垄断毒市,做出一派驻扎大陆赚钱糊口的表象,好不容易摆脱死里逃生的劫数,两北省委、公安厅皆以为他见好就收,老实本分在澳门安身立命,不再觊觎东北的肥肉了,实际他暗中不清闲,条子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