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诡计,她的聪慧和无畏,你以为他们不想得到她吗?”

张宗廷侧目看向懵懵懂懂的秃头,“暂时的退让是欲擒故纵,关彦庭不罢休,沈良州更不。”

他好气又好笑拉开窗帘,露台贯穿隔壁卧房,我没熄灯,浴室的水还未放净,浴缸哗啦啦响着,倒显得夜不深,人也不静,“她不是正和我耍小性子吗。”

“劳恩小姐嘴巴不说,心里在乎廷哥。”

张宗廷合住书本,他斜坐在桌沿,睨着连绵一片的万家灯火,“从前她躲我,厌我,把我看作一场瘟疫,毁了她的生活。经过寺庙的落败,我宁可她还是那时的她。至少我有了意外,她能安然无恙的遗忘,我时常想,我掠夺她是对是错。”

他眼底蒙了一层阴郁的雾,“赖子,我是不是太自私。”

我指腹捻抹着瓷盘的边缘,菜凉了。

我弯腰放在楼梯口,返回了房间。

郑长林在张宗廷密不透风的进攻中,不得已退让一步,子夜至零点三十分的半小时之间,港澳码头五十六名盘查条子会全线撤退,潜艇算准时机入境,只要登陆泊岸,这笔买卖再无须忧虑突生变数。

凌晨的港澳码头,在排山倒海的人马包围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盏盏悬吊在帐篷和树梢的油灯筑成冗长的火海,能看到稀疏的星辰和澳门塔若隐若现的时钟。

烟波浩渺的江面翻腾着滚滚墨绿的乌浪,半米的涨潮在月色下呼啸,一浪盖过一浪,直插厚重的云霄。

南港卡子口闸门大开,一艘子弹型的米黄色潜艇缓缓从千米深的江底俯冲而上,护航的两艘货轮笛声嘶鸣长沸,八十八名马仔持枪立于帆浆高挂的甲板,硕大的张字嫣红如血。

张宗廷挺拔巍峨的身躯定格在灯海的汇聚处,他脚下是苔藓杂生的礁石,礁石漫过无边无际的江水,狂风猛烈,吞噬山河,扬飞他的风衣,在黑暗里飒飒作响,他岿然不动,像雕刻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