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戏码的收尾,女人之战,我们谁也没讨到便宜,我赢她半颗子,取胜砝码是脑子,而不是单一的我。
我闷声不语上楼,张宗廷跟在后面,跨房门的刹那,我没好气反手一推,胳膊肘抵在他胸肌,搪了出去,“谁准你进的?”
秃头和几名马仔在一楼客厅守着,时不时掀眼皮越过镂空的扶梯间隙张望,张宗廷单臂支着墙,他衣服穿得不规整,我机敏扫视他裸露的皮肤,干柴烈火的蒋璐逮着机会卖弄风骚,我在挖掘痕迹。
他逆光而立,皮肤的深浅纹路都不真切,他脚尖抵门,像要说话,我不等他开口,门板卷起一阵仓促的劲风,扑面而至,我按住反琐的键钮,“张老板,我身子不舒服,这几天我腻歪屋子里有男人的味道。”
我撂下这一句,径直躺在床铺蒙住头,隔绝了外面不知谁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宗廷是否睡了蒋璐,抑或碰了一半没来得及便遭我打断,他不会一字不漏解释给我听,我们之间,似乎很少坦诚,都是心思重城府深的人,何况他终究是雄踞东三省的土匪头子,蒋璐也不是一只可有可无的鸡,我襄助他东山再起,我有功,他若是一抔烂泥,姜子牙也扶不上墙,关彦庭和祖宗不至于因我才忌惮他,这么多年,他的嚣张猖獗公检法皆束手无策,我在澳门锦上添花,未必是一脚定乾坤。张宗廷的能耐远在我之上,我做的无非是他不便出面的。
我素日撒泼耍浑刁蛮任性,是情趣,是调剂,是俘虏男人的道行,蒋璐资历比我高,张宗廷正儿八经有名位的马子,我算后来居上,在世人眼中,我为窃夺者,蹬鼻子上脸,于我百害无一利。
聪明的选择,闭口不提,糊里糊涂咬牙揭过。
即使蒋璐的插入注定要滋生裂痕,也非我能改变的。
她在我之前存在,她没有大错,又赤胆忠肝,我不是张太太,也永远不会成为张太太,我们在某种意义,原本就是平起平坐。
之后几日,张宗廷果然没有进我房间,他忙于潜艇的路线指挥,蒋璐也以他马子的身份和澳门的官太太搞得火热,1902的三爷左有杀伐果决的娥皇,右有八面玲珑的女英,搅得四大黑帮风波乍起的劳恩不再是一枝独秀。
我隐约明白关彦庭的企图,一则表明他与张宗廷合作的诚意,二则用蒋璐分食我的风光无两,我的名头愈演愈烈,波及宽广,东北的条子一刻未撤,哪一方的人都有,沈国安一脉倘若邀功,利用我扯关彦庭落马,是再好不过的捷径,蒋璐的名字,能遮掩中央的耳目,三则,我的诸多罪状虽然确凿撇不清,双姝的另一姝蒋璐,她跳入浑水也是百口莫辩。
我和张宗廷赌气归赌气,正事我没耽搁,我很理智清醒,他一旦倒了,所有为零。
巴叔到达澳门的当天,临时更改了会面的场所,傍晚约见在了国宾道的一座茶榭。
最初的地址定在百鹤楼,也不知是走漏了风声,还是老狐狸精明,警惕了张宗廷一手,非要吃酒喝茶,不喜那些油腻的鱼肉,幸亏相距不远,两百人马折腾了一通,紧赶慢赶,没有误了时辰,我猜测巴叔想不到张宗廷黑吃黑,极可能认为他串通条子卖顺水人情,作自己金蝉脱壳的诱饵,因此我在大部队包围茶榭时,特意派机灵的马仔勘察了周边地形,做掉了两名隐匿在车流人群中的巴叔的放风死士,命令他们走后门与封锁的石梯,分别埋伏在不同区域。
巴叔的江湖气不浓,满是商人精打细算的市侩气,他和张宗廷迟迟不入正题,都在拉锯战,我旁敲侧击提了一句价格高昂,短短十几天翻了两倍,他就有些不畅快,看似没有和平商量的余地。
“巴叔。廷哥在澳门风生水起也有一月余了,新地盘改朝换代刮骨割皮,您也大风大浪闯荡过,大抵感同身受,我们荒废至今才向您敬酒,劳恩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