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宗廷半辈子值了,吃喝玩乐,钱财胜利,我不缺。除了不甘心,想活着护她,在哈尔滨寺庙我弹尽粮绝,关彦庭封锁边境,南通的援军迟迟不来,我就打算认栽了。你沈良州率队围剿我,只要敢冒头,我枪里的俩枪子儿,一枚崩你,一枚崩我。”

祖宗垂眸,打量他扼住领结的手,他咕哝了一口带血的唾液,喉咙滚动咽了下去,“关彦庭唯有两条道,死在澳门,踏着我沈家的尸骨,升中央。阶下囚的日子,我一分也不过。我拥有一切的时候,我守不住女人和江山,我落魄成布衣百姓,我更加没资本。”

张宗廷揪住他朝自己胸口拽了半尺,阴鸷可怖的语气说,“澳门不是你的地盘,你公检法的后备军,在这里屁也放不响。”

祖宗微抬仰,他掌心倒扣张宗廷的拳,“看过动物世界吗。雄狮觊觎领土和母狮,厮杀得头破血流。我和张老板就是两只雄狮,关彦庭是猎人,或者一匹披着铠甲的狼,合力废掉他,再鸣锣开战,亦是它捡便宜吃腐肉。是你我仅剩的路。”

张宗廷一字一顿,“我不信你。”

江水巨浪在涨潮后,涌到前所未有的高坡,3号客轮侦查了风向,扬起白帆提前出港,轰隆呼啸的汽笛久久回荡,覆盖了他们结尾的几句,祖宗收拾着糜烂不整的衣裤,驾车扬长而去,他没看我,也没留只言片语。

轮廓逐渐清晰的张宗廷同样褴褛不堪。

我装作全然无知他们发生了什么,用方帕擦拭着他肩膀渗出的血污,“疼吗。”

张宗廷云淡风轻握住我手,放在青肿的唇边吻了吻,“小伤。程小姐对我温柔些,就不疼。”

我没好气抽出,“多大的人还意气用事,打残了当我照顾你吗,我跑得最快。”

他再度死皮赖脸攥住我,操纵我的整只手背在他眉眼处流连抚摸着,闷笑说,“程小姐没良心,我不是第一次见识。你跑了不意外,我捉住慢慢训,家里的狼狗都顺服了,总能调教好你。”

我呸了他一口,“王八精骂人不吐核,我听不出吗?”

张宗廷打横抱起我,秃头隔着车顶棚,合拢了门。

他右臂软绵绵的,承重时很费力,祖宗功夫不赖,何止不赖,他是深藏不露。

我没警醒张宗廷预防他,经此一战,他应该有数了。

祖宗和关彦庭究竟几分真假还未可知,贸然结盟,保不齐玩死自己,张宗廷的抉择非常正确。

1902赌街横贯东西大道,坐落在澳门市区一处仅次于威尼斯人的繁华地段,向来寸土寸金,对街的媚色酒吧生意格外兴隆,出事故查封后,始终没有商户盘店,毕竟是血案,三年五年的洗不清,秃头说空置这么久,有人接管了,且似乎从张宗廷进澳门的初日起,便热火朝天的装修,竟紧赶慢赶的在半月末竣工了,几百万的租赁费眼睛不眨,说白了,冲着赔得血本无归来的,哪位人物大手笔,又神龙见首不见尾,竣工的当日也没现身,一群马仔筹办了开业典礼,最重要是马仔文质彬彬的,没有江湖混子的戾气和浑相,整条赌街打牌的杂耍的对酒吧新任幕后老板十分好奇。

张宗廷没搁在心上,他全神贯注处理着过江龙的余党,安顿在几家场子和边境枢纽,酒吧的讹传尘嚣而上,秃头都坐不住了,他甚至下令不许1902的人骚扰闹事,超过500万的大额现金赌资,尽量签支票,不要一箱箱的往赌场运送。

我隐约意识到,赌场的奥妙关联东北,张宗廷深谋远虑,这块雷不可触。

我们在三日后傍晚抵达百乐门,七八点钟正是上座的时间,络绎不绝的客人进进出出,将金碧辉煌的厅堂堵得门庭若市。

我挽着张宗廷走进百乐门,左右两数列护卫的保镖收了伞,大厅迎来送往的叠码仔越过人海瞅见我们,他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