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双手,渡我入海洋,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门外寂静的走廊毫无征兆传来了脚步响,很谨慎,也很清晰,眨眼就消失了。

天花板的灯在晃,窗纱在浮荡。

汗水是五彩斑斓的气泡,迷离,凝结,野性。

我和张宗廷,又离经叛道的滚在了一起。

灭绝伦理,不堪入目的偷情。

祖宗戾气冲天的模样时明时灭,他喊我名字,他掐着我脖子,斥骂我背叛他,对不起他给的宠爱。

我全身每个毛孔,每个细胞瞬间闭合,齐齐抗拒张宗廷的侵占,强劲的收缩夹得他进退两难,额头上的水渍更是淌落下来,滴溅在我的鼻梁和眼皮,我顾不得红桃在里间睡觉,大吵大闹厮打他,他单手捂住我唇,眉目狰狞发出一声啊,我瞳孔倏地睁大,反抗戛然而止。

我咬牙切齿问他,是不是喷雾了。

他也恰好问我,做没做手术。

紧是真的,我做爱不下几百次了,从不堕胎。

张宗廷这方面老手了,女人怎样是肯,怎样是不肯,通过胯骨的迎合程度就知道,我僵硬得太厉害,反感大于快感,他注视我许久,“就这么不愿意。”

他沙哑的声带,缠绕着冷意和怒气,深刻闷沉,连带他潮红的面颊,都浮了一层阴霾。

估计他身边没有女人愚蠢到拒绝他这样的靠山,张宗廷的金钱和势力,他的肉体,足以令任何女人忘乎所以沉沦。

唯独我不敢。

我为一时欢愉的冲动,付出的代价太惨痛。

我直视他,“张老板,我玩不起。”

他寒霜般森然的目光定格我脸上,“你认为我在玩你。”

“我的观点里,这就是玩。你有马子,我有金主。”

“金主可以换。”他凌厉打断我,“沈良州给你多少钱。”

他霸气挑我下巴,“我给你三倍。”

我皱眉,一丝莫名的羞辱,我爱钱,可我讨厌他对我提这个字。

我可笑而可悲的,希望大千世界里,有那么一个男人,不把我当作随意买卖的物品,贱货,婊子。是简单纯粹的女人。

有清高,有尊严,有喜怒哀乐,和说不的权力。

我潜意识里,勾勒成了张宗廷的轮廓。

轮廓破灭掉,我别开目光,“很多男人都可以给我物质,但我从良州身上,得到了更贵重的东西。”

他一言不发,捏住床头未熄灭的凉烟,叼在嘴角,他的坚硬抽离,把我整个人倒拎,由下而上倾斜竖立,他鼻尖对准我的私处,紧贴呼吸,我抓着床单,在他吐烟雾的前一秒说,“我爱他。”

他薄唇一滞,脸色彻底阴暗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撕去他温和的表象,露出犹如野兽的、黑老大的面目。

他的欲望,他的火热,随着这缕烟,一同覆灭了。

他冷笑,“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是你厌恶的,还是多余的。”

我不敢看他,胸腔隐隐的刺痛。

他语气低哑,一寸寸结冰,“你早说,我不会为难你。”

他毫不迟疑翻身下去,捡起衣裤,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留下一副煞气寒冽的背影,隐没在无边无际的昏黄中。

我松口气的同时,才发觉指甲折断了,断在皱巴巴的床单里,可想他问那两句话时,我有多失控。

张宗廷这一走,再没回来。

他应该不会出现了。

我直勾勾瞪着天花板,灵魂飘荡出体外,像是患了失心疯,心脏空落落的钝痛,压迫得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我去里间叫醒红桃。

她气色很差,昨晚的事把她吓懵了,得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