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作两步俯在张宗廷肩膀,”廷哥,南通?第一批马仔被临检的条子截在境外。”
我心里咯噔一跳。
条子临检,无外乎两桩大事,其一,省?军区一年一度的阅兵,上月刚过,显然不?是。其二,中央副国级常委及以上视察。别的?省份务必临检,东北却是特例,原因很简?单,东北暂定,一位正国级常委,一位副国级?常委,中央平级莅临,挣不来这份台面。换?而言之,东北不可能有边境临检之说。
十之八九,奔着断张宗廷后路。
能指挥临检武警的,东三省唯关彦庭。
他似乎摸透了我的脉络,也料准了我帮?张宗廷偷渡的路线。
陆运与海运。
可惜,他遗漏了邹太太这一关。
他千不该万不该,错在和我名分婚姻期?间,未曾防范到底,绐了我关太太享有的一切权力,我偷梁换柱,填充战壕近水楼台,?当然不会错失良机。
飞机偷渡是法律保护伞下百般的险阻,
我反其道而行之,击溃兵力最薄弱的缺洞,
区区女子,关彦庭万万不敢想,我滋生的胆?量,堂而皇之闯澳门海关。
张宗廷掐灭了半截没抽完的烟,”南通有?内奸,关彦庭的卧底混入内部扎根了。人马?调集的同时,东北收到风,来一趟是调虎离?山,南通我的余党兴许已经覆灭了。”
阿炳不可思议,“这么狠?关彦庭玩孙子?兵法也太他妈溜了吧。”
我把所有邹太太绐我的证件都从包里取?出交绐了张宗廷,他和阿炳商量后,决定带?着我先出境,抵达澳门,而阿炳断后,拿另?一张通行证,三日内汇合。
我叮嘱阿炳,派眼生的马仔到露天茶楼接头,邹太太一定会去,她心思缜密谨慎,?定不假手旁人,检查证件无误,安排马仔撞?死邹太太,不留她反水的后患。
离开哈尔滨这晚,东三省的天,万里乌?云。
我陪张宗廷登上飞机的一刻,并不知晓?等待我和他的是怎样的人生。
岁月颠沛,打马而过,我终归没能逃过?这个仿佛注定一般降临我的世界的男人。
飞行在万米高空时,我抱着最坏的赌?注,邹太太坑了我,这两张通行证是东北公安?做了记号的黑证,我想了无数可能,如何随?机应变,虎口脱险,直到班机轰鸣着落地,?滑行在空旷的跑道,关闸口的前几分钟,我?们通行了海关,惊险幸而结果顺利。
偌大的玻璃框,崭新陌生的城市。
2008年,澳门。
我们的目的地,1902赌街。
1902S卩为威尼斯人赌场街的前身,安德?森落户澳门后,取代了澳门黑老大“痔哥”的?地位,1902迅速没落,退出澳门赌界枭雄争?锋的舞台,时隔半年,1902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安德森遍寻整座澳门城,剜不出这位幕?后狂搅风云再度托起1902的人物。
而此时的威尼斯人赌场街,正在经历一?场金钱和势力的浩劫与冲击。
迎接张宗廷的车泊在机场3号出口,一?拨黑衣黑裤的男人倒背手陈列了三排,车闪?着灯,除了首位的林肯,后面的几辆安保?车,轮胎一律绑了拉线炸弹。
澳门的帮会多,两伙火拼,真刀真枪?干,保不齐硬茬子磕命,侍卫黑老大的保镖随?身都揣阎王。
庞大的二三十人规模,在络绎不绝的大厅格外醒目。
这些男人不是传统意义打打杀杀的马?仔,而是”叠码仔”。
澳门嗜赌为生,赌是整个黑帮的形态,?叠码仔名号应运而生,负责拉拢客户,抢夺?富廷资源,招待国内外玩牌的客商老婆与二?奶,总之,集拉皮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