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交给我。”
张猛讳莫如深看他,“参谋长,他官位比您大半级。不如先压下不提,等年底中央副常委的批文…”
关彦庭皱眉说,“晋升不是十拿九稳。万一空欢喜呢。”
始终静默的张宗廷掸了掸风衣领沾染的一截烟灰,“关参谋长降不住冯禀尧。”他系好束带,“我能。”
“张老板腹背受敌,自身难保,内人之仇,轮不到你。”
关彦庭抱着我迈步跨门槛,张宗廷按住打火机,殷红的烛火笼罩他薄唇,他眼底漾着阴郁的水光,“我无退路,关参谋长有。多一桩罪,我不在乎。”
我四肢猛地一僵,越过关彦庭的侧颈,他黑衣飞扬的轮廓,在夜色中氤氲为一袅薄雾。
“河北省公安厅,派了一支重案侦察组,一支特警部队,已经秘密抵达黑龙江边界,意欲围剿我。”
张宗廷狭长的眼角,是轻佻的玩味之意,“东北的条子,我不拿他们当东西。这一次,不搞一把大的,我插翅难逃。要么白道栽,要么崩我一枪子儿。没有第三条路供我走。”
阿炳立在三米之遥的土坡,神色无比凝重。
“我脱险之日,她便不是关太太了。”
关彦庭余光望向他,终是什么也没说。
219
我们回庄园临近子夜,整座别苑华灯通明,摇曳的灯笼悬吊屋檐像嫣红的血,我依稀记得,张宗廷的马仔击毙了绑匪,染红了水缸,荡漾的涟漪也是这样刺目的颜色。
我颤抖着抓紧关彦庭手臂,他动作微滞,我含着眼泪说,“你搜山了。”
他弯腰在车里打横抱起我,“军车是我的,警车是另一队。”
我埋在他炙热的胸膛,犹如一片无根缺氧的浮萍,饱受风吹雨打,半世零落。
果然,那一队人马是祖宗。
我恍惚听见了他声音。
他拿着喇叭,在山头最高的槐树下,喊我的名字。
我莫名酸涩,放荡不羁的浪子,也会有无措之时。
保姆堵在客厅的玄关迎接,她欢喜的夫人盘旋在唇齿尚未喊,看到我左颊震惊得摔了手里姜汤,“您的脸!”
我看着碎裂的瓷片,“像鬼吗。”
她哆哆嗦嗦的阖动唇瓣,关彦庭顾不得换鞋,裹着我虚弱单薄的身躯直奔二楼,“医生赶到,立刻来夫人卧室。”
他踢开房门,支撑着我立在淋浴底下,热水喷洒出的瞬间,他无比温柔脱着我脏透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