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千挑万选伺候起居的佣人,抓尖儿卖乖审时度势一顶一的好手,她见状措辞勉强又官方,“程小姐,张老板凌晨安抚冯小姐入睡后,就宿在自己书房了,他生意多,怎会有闲情逸致,陪伴冯小姐呢。您可错怪他了。”

“是吗?”我挑眉半真半假,“肥肉不吃,斋戒向佛,张老板要是这般清汤寡水的男人,我受你纠缠,算是三生有幸了?”

张宗廷翘着二郎腿,扬了扬下巴,阿炳和保姆心领神会退出书房,他嘬着烟头大言不惭说,“程小姐现在明白自己荣幸,为时不晚。”

门锁吧嗒一声,扣死了。

我收敛了笑意,倾压上半身,匍匐在他咫尺之遥的地方,“彦庭委托我转达,九龙三家赌场,新界一家歌舞厅,白粉供货源,张老板一人独占,这诚意够吗?”

张宗廷目光扫过我暴露的胸脯,两团雪白的肉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形容不出的春光明媚。

“诚意尚可,看他交换什么。”

我大惊失色,“你要反悔?”

脱离关彦庭,我能拿到的第一手资料微乎其微,我每在张宗廷身边耗一天,他死期便临近一天。自负如他,压根瞧不出祖宗也在暗中收网,等待蚕食网里的鹬蚌。

我曾想,保他一命,保祖宗官职,如今,是我错了。

张宗廷或许才是三国之战里,明面的强盛,真正的弱势。

他捻灭烟蒂,右臂绕过桌角将我一把扯进他怀里,我被迫坐在他腿间,和他面对面的僵持。

他冷飕飕挨着我耳朵,刀刃般锋利的手指,在我脸庞流连,“彦庭。你喊他越来越顺口。”

他挑起我下颔,“程小姐似乎从未喊过我。”

我死命地挣扎,和他较劲,我比他想象中倔强执拗,也不识好歹,他越是试图逼我开口,我越是死不招降。

张宗廷命令了我三次,我皆死咬牙关,他的耐性被我消耗殆尽,大拇指摊开掐着我两腮,硬生生把我的脸按压在他唇瓣。

他发了狂吮吸着我,滚烫的长舌蛮横往我口腔里钻,扫得牙床和齿间都是他嘴里浓稠而炙热的烟味。

216 死亡

我和张宗廷在这个漫长炙热的吻里,迷失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拥抱着我,我伏在他肩膀,我们气喘吁吁,又谁也不肯招降。

“叫吗。”

我死咬着,一声不吭。

他无奈闷笑,修长白皙的中指穿过我的发顶和发梢,“小五,我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我骑在他腰腹,盯着波光斑斓的窗子,“你接了香港的渠道,再无退路了。”

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