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不可耐把我放在水池的大理石,剥了我的睡裙,我一丝不挂偎在他肩窝,他拆皮带的工夫,我狡黠一笑,好像突然复活了,灵巧钻出他腋下,一两秒便跑出浴室,从外面反锁了门。

我笑得得意洋洋,“张老板呀,冲凉也能灭火。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精虫上脑,自讨苦吃。”

磨砂门阻绝了穿透力,他声音闷钝愈发,“程小姐算计我。”

我鼓掌赞叹,情不自禁惋惜他,“张老板足智多谋,可惜迟了一步。”

我偏头观赏树梢之上的月亮,“清风晓月,弱柳扶墙,良辰美景张老板肆意自醉,我不和你抢呢。”

我掩唇笑,门倒映我狐狸般刁蛮的样子,我的神韵不知何时竟有了他五六分的匪气,妩媚与英姿结合得不着痕迹,又明媚动人。

沈国安周末回了黑龙江,据说与中央官方人员洽谈无比和谐,副常委组织对他大有誓死拥戴的架势,拢络一票京城的高官,选举大会分量自是不言而喻,登顶至尊席位正国级,指日可待。

这里面的门道,说不清道不明,总之,给老百姓看,是既定的流程,内幕十拿九稳,基本舆论是翻不了天的。

沈国安胜券在握,开始得意忘形了,樱花阁设宴,他连高官本该藏着掖着的情妇都搬到了台面,要双双出席。阮颖托阿荣的马仔射了一封信到别墅,我凑巧在阳台浇花,一支鹅毛包裹的冷箭“嗖”地戳进了墙壁,烙下好大一颗洞。

我怔了零点零一秒,迅速做出反应,拔掉背在身后,下一刻保镖听见动静破门而入,他们看到只有我独自立在窗外,“程小姐,方才是?”

我漫不经心松动泥土,“保姆擦玻璃擦得忒亮了,一只白鸽没看清,撞脑袋了。”

这答案看似无厘头,却能化险为夷,毕竟白天庄园发生的所有,都会钻张宗廷的耳朵,越是胡说八道,越是无迹可寻。

保镖匪夷所思,他东瞅细看诧异问鸽子呢?

我猛地扔了铁铲,“放屁!鸽子是没翅膀吗,它撞玻璃了不跑还等着我抓它烤着吃?”

保镖被我唬得一哆嗦,弯腰退出房间。

我伏在宽大的落地玻璃,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埋伏的眼线,飞快打开信笺。

涉及人物名字,阮颖用了代号,那是我教她的,我看得懂,祖宗在沈阳谈一笔跨省的交易,合作方是辽宁黑老大老仇,老仇、张宗廷水火不容,祖宗目前失了官职,黑道势力突飞猛进,短短半月,扩大不止一倍,大有赶超张宗廷在黑龙江的马仔数。

某些领域,在精不在多,黑社会不同,人力占据优势,交锋的底气足,祖宗全神贯注撕黑道资源,趋势便是把张宗廷逼上梁山。

祖宗和关彦庭并非同盟,但不谋而合,先斩张宗廷,再挑对方根基,官在明,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要摸清的太多了,轻举妄动反而是适得其反。

我浏览末端一行字,五指仓促收紧。

难怪我设计沈太太闯阅兵场,沈国安雷霆大怒到那份儿上,她仍安然无恙,还被扶持到如此隆重交际被正名,敢情这位愚蠢的沈夫人,比枉死的小二有福气,她也怀孕了。

怀上的契机妙,当初小二怀孕,沈国安没把握保住,他正国级的乌纱帽戴得不稳,确切说,压根没戴,副常委前五名,皆列在中央考察的范畴,沈国安第五,力挽狂澜并不简单,业绩之余,声誉口碑格外贵重,私生子风波闹大,他板上钉钉失之交臂的。

如今他只待年底扶正,荣升九位正国级之一,哪怕位居末尾,想盖住私生子的丑闻,在中国官官相护国家颜面至上的政治生态链,易如反掌。

老来子,不稀罕是假的。

祖宗与他父子情薄,他怎会不渴望小儿子呢。

我勾着意味深长